家规大作战

陈塘关的清晨，阳光洒在李府的院子里，哪吒正懒洋洋地躺在屋顶上，手里拿着一根草棍叼在嘴里，风火轮随意地靠在一旁，像个晒太阳的宠物。院子里，李靖却是一脸严肃，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嘴里念念有词，旁边站着殷夫人，正端着一碗刚煮好的小米粥，试图劝他歇会儿。

“夫人，你看这小子，整天吊儿郎当，连个正形都没有！”李靖指着屋顶上的哪吒，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大战结束了，他也不说去学点正经本事，整天就知道睡觉捣乱，我这个当爹的还能不管？”

殷夫人瞥了眼屋顶，笑了笑：“他好不容易消停几天，你就别逼他了。哪吒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硬来只会更糟。”

“不行！”李靖把竹简往桌子上一拍，“今天我非得给他立个规矩不可！这家不能没个章法！”说完，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嗓门喊道：“哪吒！你给我下来！”

屋顶上的哪吒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探出脑袋，眯着眼看李靖：“爹，大清早的嚷什么？扰民知道不？我正梦见跟太乙真人打架呢，差点就赢了！”

“你还敢提打架？”李靖气得胡子一抖，“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哪吒不情不愿地从屋顶跳下来，落地时故意弄出个大动静，震得院子里的鸡飞狗跳。他拍拍手，歪着头看李靖：“说吧，又啥大事？不会是又要让我去抓妖吧？我刚退休没几天啊！”

李靖瞪了他一眼，摊开竹简，郑重其事地宣布：“从今天起，咱们家要立家规！你这小子太野，我得管管你！”

“家规？”哪吒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差点笑出声，“爹，你这是受了啥刺激？还是昨晚申公豹托梦给你出馊主意了？”

“少贫嘴！”李靖咳嗽一声，开始念竹简上的内容，“第一条：每日早起，不得赖床；第二条：不得随意拆家，损坏公物；第三条：尊重长辈，不得顶嘴……”

哪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打断：“停停停！这啥玩意儿啊？早起？我天不亮就起来揍妖怪的时候你咋不说？拆家？我那是帮你们装修！至于顶嘴……爹，你这不是让我闭嘴当哑巴吗？”

李靖被噎了一下，脸涨得通红：“你这叫狡辩！我还没念完呢！第四条：每日习武一小时，第五条：不许欺负村民……”

“欺负村民？”哪吒跳起来，指着自己鼻子，“我什么时候欺负村民了？昨天我还帮老张头扛米呢，结果他嫌我力气太大，把米袋子弄破了，那能怪我吗？”

殷夫人忍不住扑哧一笑，把粥碗递给哪吒：“行了，你爹也是为你好。你这性子不收敛点，以后谁敢跟你相处啊？”

哪吒接过碗，咕哝道：“我又不打算跟谁相处，我有风火轮和混天绫就够了，干嘛非得听爹啰嗦？”

李靖气得拍桌子：“你还敢顶嘴？家规第六条：不许用风火轮乱跑，第七条：混天绫不许随便放出来捣乱！”

“啥？”哪吒一口粥差点喷出来，“爹，你这是要废了我的武功啊！风火轮不让我跑，那我还怎么出门？混天绫不放出来，它憋坏了怎么办？你这是虐待神器！”

“神器也是我家的！”李靖不甘示弱，“你那混天绫昨天还偷吃了厨房的鸡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哪吒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它可真有眼光，鸡腿比你的家规好吃多了！”

“你！”李靖被气得说不出话，殷夫人赶紧拉住他，低声劝道：“靖哥，哪吒还小，你慢慢教，别急。”

“还小？”李靖瞪大眼睛，“他都三岁能拆房子了，现在还小？”

哪吒趁机插嘴：“对啊，爹，我三岁就这么厉害，你咋不夸我呢？非得给我套个家规当紧箍咒？”

李靖深吸一口气，决定放大招：“好，你不听是吧？那我加一条：第八条，每日抄家规十遍！”

“抄家规？”哪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爹，你这是让我当书生啊？我字都认不全，抄啥？抄灵珠咒吗？”

殷夫人也觉得这招太狠了，忍不住劝道：“靖哥，抄十遍也太多了，要不改成三遍？”

“三遍也行！”李靖咬牙切齿，“但必须抄！”

哪吒一听，彻底炸毛了：“抄个鬼！我宁可去跟敖丙打一架，也不在这儿当书童！”说完，他一拍桌子，风火轮嗖地飞过来，他跳上去就准备跑。

“站住！”李靖大喝一声，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一根捆妖绳，刷地一下扔出去，正好套住哪吒的腰。

“爹！你玩阴的？”哪吒被拽得一个踉跄，摔在地上，风火轮还想救主，却被李靖一脚踩住。

“阴的？”李靖冷笑，“这叫家法！你今天不服也得服！”

哪吒挣扎着爬起来，瞪着李靖：“好啊，你有家法，我有混天绫！”他吹了个口哨，混天绫从房梁上飞下来，卷住李靖的腿，试图把他拖走。

“哪吒！你敢造反？”李靖被混天绫拽得东倒西歪，捆妖绳还死死拉着哪吒，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上演了一场“父子拉锯战”。

殷夫人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最后实在忍不住，喊道：“你们俩够了！再闹我把你们都绑起来！”

哪吒和李靖同时停手，一个喘着气，一个揉着腿，互相瞪着对方，像两只斗红眼的公鸡。

“爹，你这家规我看是管不住我。”哪吒咧嘴一笑，“要不咱换个法子，你给我讲讲你年轻时咋打妖怪的，我听听故事也行啊！”

李靖一愣，随即哼了一声：“想听故事？那也得先抄三遍家规！”

“成交！”哪吒眼珠一转，跑去拿笔墨，嘴里还嘀咕，“抄就抄，反正我写得不好看，你也看不懂！”

殷夫人摇摇头，笑着端起粥碗：“这父子俩，真是天生一对冤家。”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哪吒果然老老实实坐在院子里抄家规，不过他写得歪七扭八，还故意把“不得顶嘴”写成“不得顶爹”，气得李靖又是一顿训。

“哪吒，你这字是拿脚写的吧？”李靖拿着竹简比对，满脸无奈。

“爹，我没脚写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哪吒笑嘻嘻地回嘴，“再说了，你不是要我尊重长辈吗？我这不是尊重你老人家的审美吗？”

“你还敢说！”李靖作势要打，哪吒赶紧跳起来，抱起风火轮就跑，嘴里喊道：“爹，抄完了，故事呢？快讲！”

李靖看着满地的纸，叹了口气，终于妥协：“好吧，晚上讲你爹我当年大战海妖的事，但你得老实点！”

“没问题！”哪吒远远地比了个手势，跑去院子角落玩风火轮去了。

殷夫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道：“靖哥，你这家规大作战，怕是输得彻底喽。”

李靖揉着太阳穴，无奈道：“这小子，天生就是来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