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杀了那些人的弟子吗？”
虚空之中，顾揽霜的声音依旧冷的掉渣。
月上清轻笑，语气温和，像是在顺毛：“别气，区区心魔誓，不足挂齿。”
顾揽霜却是委屈道：“阿清，即便这不是你的身体，也不是那该死的天道能烙印的！”
“它何德何能！”
月上清挑眉，有些意外：“你在气这个？”
顾揽霜点头。
“那你想怎么办？”
“嗯？”
顾揽霜犹豫了一下，轻声征求：“可以咬掉吗？”
月上清：“不可以，会疼。”
顾揽霜不假思索：“那给我嘬一口。”
月上清：？
不等他有反应，在月上清茫然的神情下，顾揽霜按住他的后脑勺，低头轻轻咬住了那烙下印记的地方。
有点痒，有些微微的刺痛。
月上清看不到有没有出血，但顾揽霜身上的鸢尾香愈发浓郁，他微微眯眼，只是纵容的喟叹着：“阿霜啊，你知道你这种行为代表了什么吗？”
“嗯？”
青年含糊不清的回应着，微微松口，下一秒又嘬了上去。
“这是道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顾揽霜的动作一顿，随即松嘴，缓缓抬头，凑近与之对视：“可是我想覆盖那个该死的印记。”
想在阿清身上留下独属于他顾揽霜的印记。
听到他的心里话，月上清略微思索了一下，决定满足自家神使这个小小的要求。
“咬吧咬吧。”
灿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顾揽霜心头悸动，来不及细究，他只想覆盖那个烙印。于是他再度埋首，在冷香萦绕下，咬上了那块泛红的地方，牙齿轻轻研磨，试图把印记留久一点。
刺痛持续，却带来了痒意。
尽管祂是新生的神，也去了很多小世界，但这种陌生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月上清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把身体彻底靠进了青年的怀里。
还不错。
神祇眯着眼睛想。
热流涌动，直到那温凉的唇落在喉结上，月上清遵从本能轻哼出声，只觉得一股电流从那处蔓延，在身体里游走，有些刺激。
顾揽霜一顿，他蓦得抬头，看到了少年含着水雾的眼睛，以及，那泛着绯色的眼尾。
漂亮。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想亲。
这是他的第二反应。
谁知，初涉情场的神祇眨了眨眼睛：“亲啊。”
“怎么不亲？”
像妖。
顾揽霜接受了神主的蛊惑。
他收紧手臂，一个试探的、颤抖的吻落在了神祇的眼尾。
月上清瞳孔一缩，几乎成了一条竖线。
很新奇。
他以为顾揽霜会像过去看到的那些道侣一般，亲他的嘴。
“亲这里？”
他也问了出来。
顾揽霜的嗓音嘶哑，他下一个吻落在月上清的唇角：“我想，便这么做了。”
少年白皙的脸上荡漾着笑，他微微侧头，贴上了顾揽霜的唇：“让我试试，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还挺新鲜。”
顾揽霜心底的占有欲如同藤蔓滋生，疯长着将他的思绪全部占领。
在月上清微微诧异的眼神下，他遵从本能深深吻住了怀里的人。
隔着一层龙族的壳子，青年执拗的视线牢牢锁住了那微愣的猩红虚影之上。
他的……
神祇！
不要垂怜他人了。
只看他一人可好……
将他的心声听了个全的月上清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承受着顾揽霜近乎失控的吻。
神使爱上神主很正常。
神使对神主的占有欲很正常。
神主满足神使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很正常。
顾揽霜，祂唯一的神使，纵容他。
很正常。
直到，月上清推了推死死抱住自己的人，表示够了。
顾揽霜这才松开了他，分开的唇拉出银丝，在那双迷蒙的灿金色眼眸之中，顾揽霜轻轻将头埋在了少年的颈窝。
“阿清，能把目光锁在我身上吗？”
“只看我……”
月上清餍足的哼笑：“得寸进尺的神使。”
“我允了。”
合祂心意的神使，祂自然会纵容他僭越。
顾揽霜放松了不少，他抬头看了看月上清微微红肿的嘴，说：“疼吗？”
月上清摇头，愉悦的哼着歌，也不说什么，只是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怎么可能疼，又没受伤。
不懂风情的神祇带路，顾揽霜按捺住内心的荡漾激动，乖巧的跟在祂身后，思绪乱飞。
喜欢阿清的味道，喜欢他。
月上清笑意加深。
没错，就是这样，彻底属于祂的神使，在这一刻完成了打造。
一个合格的，独特的神使。
顾揽霜的灵魂，与祂的神力格外的契合，契合到仿佛天生就是属于祂一样。当初顾揽霜孤注一掷，搅乱了祂的布局，在穷途末路之际，成为了祂的神使。
神力改造身躯，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伤害。
那会儿祂沉浸在得到神使的愉悦和兴奋之中，并未细细查看，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怪异。
但是祂可不管什么阴谋不阴谋的，送到祂嘴里的，祂就断不可能吐出来。
到死，这个可爱的神使都只能是祂的。
月上清哼着歌踏出虚空。
魔气翻涌，锁链震荡，镇魔渊迎来了归客。
八方封魔阵依旧缓慢的运转，这坚固的阵法散发着微弱的金芒。
顾揽霜新奇的瞅着这一切，目光落在了那缠的千奇百怪的月白色丝带上。
“这个是什么？”
月上清摇头，上前摸了摸丝带：“不知道，我真身的袖子里有这个，可能是我在哪个小世界里捡的吧。”
顾揽霜也没问了，看月上清那迷茫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位是想不出什么来了。
他的视线上移，落到了那层层叠叠的锁链上：“那是什么？”
“八方封魔阵，玄铁炼制而成锁链，想要？”
月上清上前，毫无顾忌的踩在金色阵法之上，在忽隐忽现的金色光芒中，少年笑得讽刺：“这里，曾经是我呆的地方。”
顾揽霜跟着踩了上去，站在了石台上，顺着月上清所指的方向望去，是那缠的死死的丝带。
恍惚间，那地方出现了一枚黑色的龙蛋，随着破壳之声的响起，出现了一个黑发金眸的小孩，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顾揽霜，咧嘴一笑：“看到了吗？”
“看到了吗？”
少年温和的声音含着笑，与那稚嫩的童音重合。
顾揽霜侧头，只看到白衣少年微微歪头，昳丽精致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这就是‘罪孽’的因果。”
祂推出了真相。
起源于那场因。
有了祂降临的果。
顾揽霜看不懂，但他能感觉到月上清的兴奋。
“是要准备开启下一个秘境了吗？”
回应他的，是少年唇齿间的冷香和一声哼笑。
“聪明的阿霜。”
少年声音含糊，像是喟叹。
镇魔渊震荡了一瞬真快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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