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轩灵能光球熄灭,黑暗瞬间笼罩。
王强下跪处,一股邪力蔓延,血珠凭空浮现,向姜明飞来。
那血珠带着奇异咒力,散发青铜器的铜腥味,姜明还未反应过来,邬轩便拽着他躲进通风管道,发出闭气警告。
血珠悬停在鼻尖的刹那,姜明嗅到了青铜器那刺鼻且浓郁的铜腥味,那股腥味如同实质一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他不禁皱起了鼻子。
那种腥气裹着咒文在他视网膜上灼烧,眼前仿佛出现了扭曲的符文幻影,直到邬轩溃烂的手指突然发力将他拽进通风管道,粗糙的管道壁擦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闭气!"邬轩的警告混着喉咙里溢出的血沫,那带着血腥气的话语在狭小的管道中回荡。
灵能光球在男人掌心炸成紫色电弧,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黑暗的管道,电弧滋滋作响,仿佛有生命一般跳跃着。
姜明感觉后颈被什么东西舔过,温热而潮湿的触感让他全身一颤,灵视之眼应激性睁开——十七张淌着脑髓的骨牌正化作灰白手臂,那些手臂上的脑髓还在缓缓滴落,发出令人作呕的滴答声,指尖离他的脚跟仅剩三寸。
他们在管道里爬行了四十七分钟,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铁皮壁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狠狠拉扯。
林雪警服后背全是被铁皮刮破的血痕,粗糙的铁皮划过布料和皮肤的声音清晰可闻,陈浩的摄像机镜头碎成了蜘蛛网,破碎的镜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当邬轩用最后一丝灵能炸开出口时,“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他们耳朵生疼,所有人都是滚落在腐叶堆里的。
腐叶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叶片的触感软软的,还带着一丝潮湿。
姜明盯着掌心被血雨蚀出的黑斑,那些纹路与别墅外墙的藤蔓浮雕如出一辙,在月光下,黑斑隐隐散发着幽光。
"能量场七层叠加。"邬轩扯下领带缠住溃烂的右手,青灰色正从虎口往小臂蔓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三百米内至少发生过三次空间折叠。”他说话时,别墅三楼的雕花窗突然映出人影,那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隐隐约约,可当林雪举枪瞄准,那影子又碎成漫天鸦羽,“哗啦”一声,仿佛无数羽毛飘落的声音。
陈浩擦着镜头喃喃道:"上周市郊失踪的富豪......"他调出手机里的新闻配图。
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紧张的脸庞。
姜明瞳孔骤缩——报道照片里被保镖簇拥的男人,此刻正以完全相同的神态印在别墅门前的落叶上。
那些本该干枯的枫叶,叶脉间涌动着鲜活的血液,血的颜色鲜艳夺目,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推开铜门时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那声音悠长而凄惨,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姜明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灵视之眼捕捉到玄关镜框边缘的刻痕——与赌场骨牌上如出一辙的逆五芒星,刻痕在灵视之眼中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邬轩的灵能触须刚碰到水晶吊灯,整栋建筑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蹲下!"林雪将陈浩扑倒在地。
十二支弩箭擦着他们的发梢钉入墙壁,“嗖”的一声,箭尾拴着的铜铃却在触墙瞬间化作纸灰,纸灰飘落的声音轻柔而诡异。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他们经历了七次同样虚张声势的袭击:会喷毒雾的兽首浮雕吐出的是玫瑰花瓣,花瓣飘落的声音如同细雨沙沙作响,暗格弹出的匕首刃口用巧克力制成,巧克力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就连突然塌陷的地板下都铺着羽绒垫,羽绒柔软的触感让人感觉不真实。
"反派在玩情景游戏?"陈浩捏碎一块巧克力刃,黏腻的糖浆顺着指缝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邬轩却盯着自己掌心愈发扩散的青斑:"这些机关需要消耗的灵能,足够把整条街炸上天。"他的灵能触须正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般明灭不定,那些被刻意压制的侵蚀痕迹已经爬到了锁骨,青斑的颜色愈发深沉,仿佛在诉说着危险。
林雪突然停在旋转楼梯的第三阶。
她警用皮靴的鞋跟卡在木纹某处不自然的凹陷里,随着一声轻响,挂着《最后的晚餐》仿品的墙壁悄然翻转。
暗室涌出的寒气让所有人打了个哆嗦,那股寒气如同冰刀一般,划过他们的肌肤,姜明的灵视之眼看到满地荧光脚印——至少有二十个不同的人在此驻足,最新鲜的足迹还沾着赌场特有的血晶碎末,血晶碎末在荧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别碰那个!"邬轩的警告晚了一步。
林雪已经用物证袋装起桌上的羊皮纸,女警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划过墨迹:"这不是普通墨水......"她突然僵住,纸张上的拉丁文开始蠕动重组,那字迹扭曲的声音仿佛有生命在低语,最后竟呈现出在场每个人的真实姓名。
姜明突然按住抽痛的右眼。
灵视之眼不受控制地穿透物证袋,看到每个名字下方都连着细若蛛丝的血线。
当他的视线顺着林雪名字的血线延伸,竟发现它消失在女警自己的后颈处——那里有一道她总说是童年烫伤的月牙形疤痕。
曾经,林雪偶尔会在梦中看到一座神秘的别墅,那别墅里的机关和神秘力量让她恐惧,也许这就是她与别墅机关或者赌场背后势力特殊关联的暗示。
"三小时前有人来过。"邬轩用灵能触须勾起壁炉里的灰烬,未燃尽的照片碎片上,王强正在给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点烟。
照片背景里模糊的青铜器轮廓,与赌场血幕中的幻象完美重合,照片上的画面仿佛在隐隐闪动。
暗室突然响起机械钟的报时声。
所有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却发现声音来自彼此的口袋——陈浩碎屏的手机、林雪警用对讲机、甚至邬轩怀表齿轮的咬合声,全部诡异地同步成了古老座钟的钟摆节奏,那钟声沉闷而悠长,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姜明感觉鼻尖再次泛起赌场血珠的腥气,这次他看清了青铜器表面某个咒文——正是林雪后颈疤痕的形状,咒文在他的灵视之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当第八声钟响在别墅外炸开时,邬轩突然扯断了灵能触须。
那些溃烂的伤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铁锈味的灵能残渣,残渣喷出的声音如同喷泉涌动。"有人在篡改认知边界。"他说话时,暗室墙壁开始渗出赌场同款的脑髓状物质,这次它们凝聚成了每个人的倒影,倒影在墙壁上晃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姜明刚要开口,别墅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不是风吹的,也不是动物踩踏的,而是某种精心控制着步伐节奏的......人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们的心上。
林雪无声地给手枪上膛,“咔哒”一声,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陈浩的碎屏手机自动跳转到录像模式,而邬轩溃烂的右手已经按住了暗室暗门的开关。
所有声音在这一刻消失了。
连别墅外此起彼伏的鸦啼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只剩下某种黏稠的、类似生物在胶质中蠕动的窸窣声,从他们每个人的毛孔里渗出来,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胶质蠕动的声响突然被金属摩擦声撕裂。
姜明右眼的血管突突跳动,灵视之眼穿透三层墙壁,看到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庭院里给霰弹枪装填银色子弹。
走在最前的王强用金链子擦拭着沾血的指虎,他左耳缺失的豁口处爬着条蜈蚣状的缝合线,金链子的摩擦声和指虎上血滴滑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十七秒。”邬轩的喉结滚了滚,溃烂的右手突然插进暗室墙壁。
那些脑髓状物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化作粘稠的防护膜裹住众人,防护膜形成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姜明注意到他锁骨处的青斑已经蔓延到下颌,像株正在生长的毒藤,青斑蔓延的触感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爬动。
林雪的警徽在幽暗中泛起冷光。
她将配枪别回后腰,反而蹲下来继续翻找散落的文件柜。
碎纸片在她膝前飞舞,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聚合成册——泛黄的账本封皮上,用血晶粉末拼出“往生簿”三个字,这本账本似乎与赌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它记录着赌场的交易和秘密。
“你疯了?”陈浩的碎屏手机对准女警颤抖的手,镜头里账本内页的墨迹正在融化重组。
林雪的白手套被染成诡异的青紫色,“上周失踪的赵氏集团财务总监,”她抽出夹在扉页的照片,“他的婚戒内侧刻着赌场骨牌上的逆五芒星。”
就在林雪等人对账本上的发现感到震惊时,邬轩的防护膜突然剧烈震颤。
王强的咆哮穿透墙壁:“老子的鎏金貔貅怎么歪了?”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暗室顶灯摇晃,姜明看到灵视之眼反馈的影像:那尊貔貅雕像的眼珠正在三百六十度旋转,将别墅的防御机关逐个激活,貔貅眼珠转动的声音如同齿轮疯狂咬合。
“找到了!”林雪突然压低声音,账本某页粘着的收据残片上,赫然印着某境外空壳公司的标志。
姜明的太阳穴突地刺痛——那个标志的锯齿边缘,与他之前在赌场看到的血幕幻象完全吻合。
防弹玻璃炸裂的脆响让所有人本能伏低。
王强的手下正在用霰弹枪轰击落地窗,那些飞溅的玻璃渣在半空凝成冰锥,又突然调转方向朝暗室射来,玻璃炸裂和冰锥飞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邬轩咳出带着铁锈味的灵能残渣,防护膜瞬间增厚三倍,冰锥撞在上面发出钟磬般的嗡鸣。
“西南角通风口。”姜明按住抽痛的右眼,灵视之眼强行穿透三层灵能屏障。
他看到邬轩溃烂的右手小指突然断裂,化作灵能粒子渗入通风管道,“陈浩的摄像机可以当……”
话未说完,整面挂着仿油画的墙壁突然坍缩成漩涡。
王强戴着翡翠扳指的手从漩涡中心伸出,精准掐向林雪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账本内页突然飞出几十张染血的名片,那些硬质纸片像刀锋般割破了王强的衣袖,纸片划过衣袖的声音如同利刃切割。
“操!灵能复印纸?”王强缩回手的瞬间,邬轩的防护膜轰然炸开。
陈浩的摄像机镜头突然迸发强光,储存卡自动弹出后在半空燃烧,灰烬竟组成别墅的立体结构图。
姜明瞥见图纸上某个闪烁红点的位置,正是林雪后颈月牙疤痕的形状。
林雪突然撕下警服第二颗纽扣按在账本上。
纽扣内侧的微型扫描仪发出蓝光,将关键页面的数据传回警局云端。
这个动作让她暴露在霰弹枪的射击范围内,三枚银色子弹穿透暗室木门,却在触及她发梢的瞬间被账本涌出的血雾吞噬。
“接着!”女警将账本抛向姜明,自己却冲向相反方向的壁炉。
王强手下喷吐的火舌将她警服左袖烧出焦痕,她却借着浓烟掩护,将燃烧的壁炉柴火踢向水晶吊灯。
那些坠落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突然活过来似的,化作银针暴雨射向闯入者,水晶坠落和银针飞行的声音如同暴风雨来临。
姜明接住账本的刹那,灵视之眼不受控制地穿透皮革封面。
无数血线从内页窜出,将他与邬轩、陈浩的手腕缠绕在一起。
最惊悚的是林雪的血线——本该连接后颈疤痕的丝线,此刻竟分岔成数百条细丝,与别墅所有机关的核心齿轮相连。
邬轩突然抓住姜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些溃烂的伤口涌出紫色灵能,顺着血线逆流进账本。
泛黄纸页上的墨迹开始沸腾,某页记载着巨额资金流向的文字突然扭曲成等高线图——正是赌场地下三层的结构剖面。
“带它走!”邬轩嘶吼着扯断自己锁骨处的青斑,那些毒藤状纹路立刻在暗室地面疯长。
王强的手下被突然窜起的藤蔓缠住脚踝,喷吐的咒骂声里混着骨头断裂的脆响。
林雪趁机撞开暗室侧窗,二月寒风裹着乌鸦羽毛灌入室内,寒风呼啸,羽毛飞舞的声音如同鬼魅的哀号。
陈浩的碎屏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葬礼进行曲。
在阴郁的旋律中,姜明看到账本边缘开始渗出赌场同款的脑髓物质。
这些粘液组成箭头形状,直指三公里外的市立图书馆方向。
当他再抬头时,林雪已经拽着消防软梯滑向二楼露台。
“想跑?”王强扯断脖子上的金链子砸向软梯,那些金珠在半空膨胀成狰狞鬼面。
邬轩的灵能触须及时缠住鬼面獠牙,溃烂的伤口却因此飙出铁锈味的灵能血液。
姜明趁机抛出藏在袖口的灵能棱镜,折射的光束将鬼面灼出焦黑的窟窿。
林雪在落地瞬间翻滚进玫瑰花丛。
带刺的枝条在她脸颊划出血痕,却也让追击者暂时失去目标。
她将账本塞进警服内袋的瞬间,突然感觉后颈疤痕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那些血线正在皮下蠕动,将某种冰冷的能量注入脊椎。
别墅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姜明透过灵视之眼看到邬轩半跪在血泊里,溃烂的右手已经变成青灰色的化石状。
王强正踩着属下的肩膀跳上水晶吊灯,翡翠扳指发出的绿光将整个空间扭曲成万花筒模样。
“西南角的……”邬轩用口型传递信息,咳出的灵能残渣在地面腐蚀出焦痕。
姜明突然扯下领带夹掷向旋转楼梯扶手,金属碰撞的火星引燃了暗藏的灵能导线。
整座楼梯瞬间坍塌成青铜齿轮的漩涡,将王强的怒骂声吞了进去。
当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时,陈浩正用摄像机残存的电池引爆了车库的汽油桶。
冲天火光中,林雪看到账本内页浮现出新的血字——那些本该被扫描存档的嫌疑人姓名,此刻正在纸上逐个消失,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
姜明扶起虚弱的邬轩时,注意到对方锁骨处的青斑蔓延出了细小的枝杈。
这些枝杈的末梢竟与账本封皮的纹路一模一样,如同某种正在生长的契约图腾。
而林雪后颈的月牙疤痕,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
在他们身后,别墅顶楼的雕花窗突然映出数十个重叠的人影。
那些人影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将手按在某个青铜器皿边缘,器皿表面咒文的排列组合,恰好与账本最后缺失的那页纸的撕痕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