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江清宴率先摇摇头，沈暮点头然后示意他向外走
路灯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晕开琥珀色光斑，江清宴数着地砖缝隙里新冒出的野草，忽然听见沈暮的鞋跟轻轻磕在窨井盖上。
“那个丧尸NPC的假牙”
江清宴的尾音被夜风揉得松散
“是不是卡在我外套上了？感觉怪怪的”
他侧头时，后颈碎发间还沾着鬼屋的荧光涂料，在黑暗里泛着幽蓝
江清宴的笑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你当时扯着我往通风管钻的样子，像极了...”
他突然顿住，沈暮的衣服袖口擦过他手背，薄荷香混着尚未散尽的爆米花甜腻。
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叮咚声里，江清宴的鞋尖转向沈暮的球鞋
“鬼屋最后出去的时候时，你手机掉了。”
他摊开掌心，挂着星月挂件的手机链正在摇晃，壁纸是一张他在摩天轮上的模糊的侧脸
沈暮的耳尖突然烧起来。那张照片里，有江清宴被烟花映亮的睫毛，他伸手去抢，却抓到对方腕间微凉的克罗心手链，金属棱角硌着虎口。
“其实过山车俯冲时”
江清宴突然退后半步，藏青色衣服下摆扫过沈暮
“我听见你喊的不是'好可怕'。”
他的虎牙在路灯下闪过瓷白的光，像极了鬼屋里突然亮起的应急灯。
沈暮的球鞋碾碎一片枯叶。三小时前，当失重感撕开喉咙的瞬间，他确实喊了句
“江清宴你手好凉”
此刻那双手正握着融化的冰淇淋券，券面草莓图案晕染成暧昧的粉。
但沈暮并没有解释，而是说是他听错了
沈暮突然蹲下系鞋带，指尖却勾住江清宴的鞋子绑带。这个角度能看见对方裤脚沾着的七彩砂——来自旋转木马旁的许愿池
沈暮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
“听说这里的锦鲤能记住...”
话还没讲完就被突然窜出的三花猫打断。幼猫衔着半截荧光棒窜上围墙，那抹幽绿像极了鬼屋里江清宴腕表发出的定位光。
沈暮摸到口袋里的铃铛，银链不知何时缠上了自己的钥匙圈。当清脆声响惊动夜栖的乌鸫时，他忽然开口
“你现在没地方去，要一直住我家吗”
“对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江清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而且我好像刚来这里还没身份证，现在这个情况，你要是去上学了我怎么办”
玩完了之后才想起来这个这个问题，他有点犯难
“先不管那么多了，明天给你去办个身份证最重要，然后要不你来我们学校？这样方便一点”
江清宴点点头
便利店暖光漫过转角，江清宴的鞋子尖转向分岔路口。他深呼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即使过了很久但他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夜风卷走最后一丝爆米花甜香，沈暮的钥匙圈上，铃铛内侧的银杏叶在月光下泛起荧光。江清宴倒退着走入藏青色暮霭
两人走着走着就回到楼下
“那个，明天去能不能再去买点东西，我好像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用你的也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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