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燕子并没有「庆祝生日」这个概念。她从小连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又谈何庆祝。即便是结拜那天紫薇提到自己的生日是八月初二,小燕子也给自己定下了八月初一,也不代表她懂得去「庆祝」,或者给紫薇「庆祝」。
尔康倒是跟紫薇提过,不如八月初二那日一起出宫庆祝。但是无论初一还是初二,并都不是个休沐日,小燕子要上书房的。她不想留下小燕子自己出去,就拒绝了出宫这个提议。而永琪和尔泰这两个好哥们,也想为小燕子庆生。既然不能出宫,那就在漱芳斋庆祝也行,但是他们三人却为了把日子定在初一还是初二而争持不下,总不能连续庆祝两天吧?
他们吵到了乾隆面前去。乾隆见他们三人幼稚的模样,大笑了起来,「行了行了,我们大家都少睡点,这生日宴就从初一的戌时,吃到初二子时,这总行了吧?」三人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准备各种惊喜去了。
到了八月初一这天,小燕子完全不知道有生日宴这回事,紫薇也只是知道会有生日宴,但具体怎么办也完全不晓得。
小燕子如常去了书房,却觉得今天的纪师傅心情特别差,一直点她答问题,那些问题还特别难,她答不上来,就让她留下来给她补课,一直子曰子曰地说个不停。
紫薇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一早就被晴儿请了去慈宁宫,说是她跟祁嬷嬷学了这么久插花,有心得,请她去慈宁宫帮忙摆弄新到的花草。
小燕子和紫薇分别忙到了傍晚,却在同一个时辰被放回漱芳斋去。她们在漱芳斋门前遇见,一起进门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漆黑一片,灯都没有点,也不见金锁他们。
她们唯有小心翼翼地进去,突然,一群提着灯笼的太监从屋子里鱼贯而出,把院子里早已摆好的灯笼一个个点亮。小燕子和紫薇这才看清,院子里挂满了彩色的绸缎和灯笼。
那群太监排成了一个四乘五的矩形,以小凳子他们四人为首行,永琪和尔泰不知从哪里出来,来到整个矩形的前面。接着,全部人拿出了剑,整整齐齐地舞了起来。原来,永琪和尔泰把小燕子这段时间所学的诗,变成了剑舞。虽然这些人里有的人舞得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量,但是动作整齐,一看就知道排练了很久。
小燕子眼含热泪地看着永琪和尔泰,她很庆幸拥有他们两个好哥们,如此用心、不计前嫌地给她庆祝生日。一舞罢,小燕子用力地拍起了手。永琪和尔泰一起来到小燕子面前,「小燕子,我们知道这是你人生第一次过生日,我们祝你生日快乐,天天都笑口常开!」
永琪伸出右手,做出准备击掌的动作。小燕子也伸出右手,一下用力拍在永琪手上。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很是清澈明亮,没有了情愫,只有友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那个矩形散开了退到了两边,这次屋子里走出来了八名手抱各种乐器的宫女。明月彩霞领着她们搬来凳子,坐下来开始弹奏,是「茉莉花」的前奏。尔康和金锁站到她们前面,缓缓开声唱道——
好一朵美丽的紫薇花,好一朵美丽的紫薇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红又紫人人夸。让我来把你呵护,种在我们家。紫薇花呀紫薇花~
一曲罢,紫薇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掩着嘴巴遮盖一下哭声。金锁跑上来抱着紫薇,尔康也过来拉着紫薇的手,「紫薇,生日快乐,我们会继续护好你这朵紫薇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表达了多么浓厚的感情。
看完了歌舞表演,小燕子和紫薇进到殿内。餐桌上,早已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柳青柳红早在一边等着了。小燕子和紫薇开心极了,她们真没想到他们兄妹可以进宫来。然后,郎教士捧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的、插满蜡烛的圆饼进来,他说这叫生日蛋糕,寿星要对着蜡烛许愿,把蜡烛吹灭,再把蛋糕吃了,愿望就会实现。
永琪说,人齐了,可以落座开宴了。人人都坐下了,只有小燕子还站着东张西望。 「小燕子,我刚刚进门前不是告诉过你,晴儿今天在忙吗?她大概来不了了,你还在等哪位朋友啊?」紫薇拉了拉小燕子的袖子,问道。
「没,没什么。」小燕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坐了下来。 「干杯!」席上的人正要举杯的时候,老佛爷由晴儿扶着进来了。 「老佛爷吉祥!晴格格吉祥!」
「紫薇、小燕子,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漱芳斋大肆宴客。你们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宫里的乐师都被你们召到这儿了。你们真是一点规矩,一点体统都没有!」老佛爷板着一张脸责骂着,晴儿却是脸带微笑。
「老佛爷,那儿还有两位陌生人,奴才从来没见过。」桂嬷嬷看向柳青柳红,添油加醋道。老佛爷疑惑了一下,走向柳青柳红的方向,小燕子连忙张开双手挡在了柳青柳红前面。 「他们是我的客人,谁都不可以碰他们!」老佛爷盯着小燕子,小燕子又盯了回去,紫薇、永琪、尔康、尔康互相看来看去,谁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候,乾隆爽朗的笑声从后方传来,「哈哈哈哈哈,朕就知道啊,小燕子的惊喜里,肯定会有意外。所以,朕这个最大的惊喜,就藏在屋里了。」乾隆一脸笑意,走到老佛爷面前,转身看了看小燕子和紫薇,再指了指永琪三人:「看来你们三个都坚持到底啊,没有揭露出最后的底牌。好!很好!」
「老佛爷,这个惊喜里,朕整个都参与了。您要追究的话,朕可要受罚了。」「皇上,你居然也参与了这个活动?」「是啊,要不然宫外的柳青柳红怎么能进宫呢?要不然整个乐队怎么能配合呢?要不然,朕怎么能一个晚上享受这么多的快乐呢?皇额娘,您就留下来,也一起享受一下这天伦之乐吧。」
老佛爷突然噗哈一笑,「哈哈!赶快摆碗筷吧!我和晴儿都加入!」紫薇和小燕子今晚本就又哭又笑的,现在又被老佛爷这个突然转变惊得愣住了。其实,从见到乾隆那一刻起,小燕子就不紧张了,之后的泪水,只是感动的。
酒过三巡,老佛爷觉得乏了,就先行离开了。她贴心的让晴儿留了下来。见老佛爷离开,郎教士也赶忙起身告辞,其实他早就困了,只是没好意思走而已。这下子,众人终于可以彻底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