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馆,杨羡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骊家茶楼。茶楼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空气中飘着茶香和点心的甜香。杨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龙井和几样点心。
茶楼里人来人往,杨羡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瞟向门口,期待着那个清冷的身影出现。然而直到日上三竿,骊软软也没有来。
"这位客官,可是在等人?"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杨羡抬头,就见一个身着淡紫色襦裙的女子站在桌前。她生得与骊软软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温婉。
"在下杨羡,不知姑娘是......"杨羡起身拱手。
"我是骊家的大娘子,寿华。"女子微微一笑,"方才听小妹说,杨衙内来过医馆。"
杨羡心中一喜:"原来是大娘子。不知软软姑娘......"
"小妹正在研习医书,怕是没空来茶楼。"寿华笑道,"杨衙内若是喜欢我们茶楼的点心,不妨常来。"
杨羡点头:"一定,一定。"
正说着,茶楼外传来一阵喧哗。杨羡转头看去,就见几个纨绔子弟簇拥着一个锦衣公子走了进来。那公子生得油头粉面,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正是汴京城里有名的纨绔——李衙内。
"哟,这不是杨衙内吗?"李衙内一眼就看到了杨羡,摇着扇子走了过来,"怎么,今日不去醉仙楼,改来这骊家茶楼了?"
杨羡皱了皱眉:"李衙内有何贵干?"
"听说这骊家茶楼的点心不错,特地来尝尝。"李衙内笑道,"不过嘛,这骊家的女儿们更是一绝。尤其是那幺妹,听说生得倾国倾城......"
"李衙内慎言。"杨羡冷冷打断他,"骊家姑娘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李衙内一愣,随即笑道:"杨衙内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你最爱谈论这些吗?怎么今日倒装起正经来了?"
杨羡站起身,目光冰冷:"李衙内若是来喝茶,我欢迎。若是来生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衙内被他的气势所慑,讪讪地退后两步:"杨衙内何必动怒,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有些玩笑开不得。"杨羡冷冷道,"李衙内请便。"
李衙内悻悻地带着人走了。杨羡重新坐下,却发现寿华正含笑看着他。
"杨衙内方才......"寿华欲言又止。
杨羡有些尴尬:"让大娘子见笑了。我只是......"
"杨衙内不必解释。"寿华笑道,"小妹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杨羡心中一暖,正想再说什么,却见寿华已经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沁人心脾,却比不上医馆里那股若有似无的药香。
从那天起,杨羡成了骊家茶楼的常客。他每天都会来,点一壶茶,几样点心,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医馆的方向。有时候,他会看到骊软软从医馆里出来,手里捧着医书,步履匆匆地走向茶楼。每当这时,杨羡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然而骊软软却从未在茶楼停留。她总是径直走进后厨,或是上楼去寻姐姐们。杨羡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失落。
直到有一天,杨羡终于等到了机会。
那日,茶楼里人不多。杨羡正百无聊赖地喝着茶,突然听到后厨传来一阵骚动。他起身去看,就见骊软软正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在一个小厮的手臂上施针。
"怎么了?"杨羡走过去问道。
"他被毒蛇咬了。"骊软软头也不抬地说,"我正在为他解毒。"
杨羡这才注意到,那小厮的手臂已经肿得老高,脸色发青,显然中毒不轻。骊软软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银针却稳如泰山。
"需要帮忙吗?"杨羡问。
"去取些雄黄来。"骊软软简短地说。
杨羡连忙去药柜里翻找,很快找到了雄黄。骊软软接过雄黄,熟练地调配药粉,然后敷在小厮的伤口上。
"好了。"她长出一口气,"休息几日就无碍了。"
小厮千恩万谢地走了。骊软软这才注意到杨羡还站在一旁,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多谢。"
"举手之劳。"杨羡笑道,"没想到姑娘的医术如此高明。"
"家传罢了。"骊软软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杨羡叫住她,"姑娘可否赏脸,与我喝杯茶?"
骊软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杨衙内为何总是来茶楼?"
杨羡一愣,随即笑道:"自然是喜欢这里的茶和点心。"
"是吗?"骊软软挑眉,"可我听说,杨衙内平日里最爱去的是醉仙楼。"
杨羡有些尴尬:"那是从前......"
"从前如何,现在又如何?"骊软软打断他,"杨衙内不必与我解释。我只是提醒你,茶楼不是醉仙楼,还请自重。"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杨羡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