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为演武场镀上一层金辉。
凤婉静立于玄天宗队列之首，黄裙广袖在微风中轻扬，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凌霄花。
她抬眸望向悬浮在半空中的对战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已不足千数，经过层层淘汰，修仙界百年一度的问道大会终于迎来半决赛。
“铛——”
青铜古钟的余韵在群山间回荡，先前那位白眉垂肩的长老踏云而至，他袖中飞出一卷玉简，在空中展开成三丈长的金色诏令：
“半决赛启，各派依序抽签。”
凤婉轻抚腰间玉佩，感受到同门们灼热的视线，作为玄天宗首席弟子，这副重担自然落在她肩上，她足尖轻点，化作流光掠向抽签台。
“三十九号。”
当她握着温润玉签转身时，观战席传来阵阵私语。
这个序号意味着玄天宗将在后半段出场，有充足时间观察对手，几位师弟师妹明显松了口气，他们实力本就没那么强，现在比赛名次靠后才终是放心了些。
在其他人沉浸在喜悦中时，唯有凤婉注意到签文背面若隐若现的“天罡”二字。
“莫无涯……”她摩挲着玉签上凹凸的纹路，远处高台上墨蓝衣袍的青年似有所感，投来如电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激起无形的灵力涟漪。
五日转瞬即逝。
当凤婉踏上比武台时，整座山峰突然安静下来。
青玉铺就的台面刻满防御阵法，此刻正随着两位化神修士的气息波动泛起波纹状的光晕。
“请赐教。”莫无涯抱拳时，袖中雷纹暗涌，他背后那杆玄铁枪嗡鸣出鞘，枪尖缠绕的紫电竟将空气灼出焦痕。
凤婉并未祭出本命法宝，只是将右手从过长的袖摆中探出，素白指尖在虚空轻划，冰刃瞬间成型。
这个简单的起手式让裁判席上几位长老瞳孔骤缩——那是功法修至大成的标志。
“轰！”
雷枪与冰刃相撞的刹那，整座比武台剧烈震颤。
莫无涯突然变招，枪势如暴雨倾泻，每一击都带着摧山断岳的威能，凤婉的身影始终在雷霆间隙游走，黄裙翻飞如蝶，每次看似惊险的闪避都精确到毫厘。
“不对劲……”天罡宗长老猛地站起。
“无涯的雷霆怎么在消散？”
众人这才发现，那些本该愈战愈烈的紫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凤婉袖中不知何时飘出缕缕银雾，凡触及雷光便如饥蚕食叶般将其吞噬。
莫无涯突然闷哼一声，长枪拄地单膝跪倒，他惊骇地发现体内灵力正逆流而上，顺着枪杆源源不断流向对方。
凤婉此时终于祭出本命灵器，剑尖所指处，冰雪所化的冰刃凝成实质般的锁链。
“我认输。”
这三个字艰难地从莫无崖的唇齿挤出。
余下的比试对凤婉而言索然无味，她盘坐在玄天宗专属的云台上，双眸半阖似在冥想，实则神识笼罩着整个赛场。
当那个少女再次以金丹修为逆斩元婴时，凤婉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少女腰间那串看似装饰的银铃，每次响动都会让对手动作迟滞半分，更可疑的是那些被淘汰的修士竟无一人能说清自己如何落败。
决赛前夜，凤婉在静室中擦拭玉剑，月光透过窗棂，在剑身上流淌成河。
她突然蹙眉，剑穗上的珠子无故出现了裂痕，这绝非吉兆。
“小师叔！”小师弟慌慌张张闯进来。
”分配结果显示……您明天要对战那个夕栀玄！”
凤婉指尖抚过剑刃，一抹银光顺着裂纹游走。
“金丹期能进决赛，本就不合常理。”
决赛日的阳光格外刺目，凤婉缓步登台时，发现青玉地面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暗红色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渗入了石缝。
裁判长老的声音在宣布规则，她却注意到夕栀玄始终用左手按着腰间香囊。
“开始！”
话音未落，凤婉的玉剑已抵在少女咽喉。
别说金丹修士，就是寻常元婴也难有反应之机，夕栀玄粉裙上的蝴蝶绣纹突然泛起幽光，但为时已晚，她像断线纸鸢般飞出擂台，银铃散落一地。
全场哗然之际，凤婉却瞳孔骤缩。
倒地的夕栀玄嘴角竟噙着诡异的笑，染血的右手正捏碎那枚血色玉佩。
“小心！”
玄天宗长老的警告与爆炸声同时响起。
凤婉只觉周身灵力一滞，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凤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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