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有女,名唤清婉,生得眉眼盈盈,才情出众,如春日初绽的繁花,娇柔而明媚。蓝氏公子,名逸尘,一袭青衫,气质清冷,仿若霜雪雕琢的寒玉,孤高而卓绝。二人初见,是在元宵佳节的灯市,花灯绚烂,清婉于人群中惊鸿一瞥,望见逸尘独立于灯火阑珊处,仿若尘世谪仙,自此,情丝暗缚。
起初,爱意炽热,如燎原之火。春日,他们漫步花海,逸尘折下最娇艳的桃花,轻轻簪于清婉发间,笑语呢喃,许下一生相伴的诺言;夏夜,他们泛舟湖上,共赏明月繁星,清婉靠在逸尘肩头,任湖风撩动发丝,以为时光会这般温柔停驻。蓝家为城中名门,虽不满清婉出身商贾之家,门第稍逊,却因逸尘坚持,也默许二人往来。
变故陡生,边疆战事吃紧,朝廷征兵令下,蓝家作为世家大族,逸尘身为嫡长子,责无旁贷。临行前夕,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二人相拥,清婉泪如雨下,紧攥逸尘衣袖,声音哽咽:“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等你。”逸尘轻抚她的发丝,目光坚定又眷恋,只道:“婉婉,守好本心,待我凯旋,必以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此后,清婉日夜守在窗前,盼着远方来信。可数月过去,唯有家书寥寥,言战事艰难,生死未卜。杨家生意却突遭横祸,合作伙伴背信弃义,货品被劫,资金链断裂,一夕之间,家财散尽,债主临门。清婉变卖首饰,苦苦支撑,柔弱双肩扛起家族重担,往昔娇柔的千金,在生活磋磨下,双手渐生粗茧,眼神却依旧透着坚韧。
待逸尘战场立功,荣耀归来,却见清婉形容憔悴,杨家衰败不堪。蓝家父母趁机施压,以家族前程、仕途为由,劝他放弃清婉,迎娶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逸尘满心挣扎,被软禁家中,每一次想要出逃寻清婉,都被家丁阻拦。
清婉听闻逸尘归来,满心欢喜,带着亲手缝制、满是补丁的香囊奔赴蓝府,却被拒之门外。门房冷言冷语:“姑娘,莫要再来纠缠,我家公子已有婚约,与你再无可能。”清婉如遭雷击,手中香囊滑落,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不落。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朱门,往昔甜蜜与誓言如利刃穿心,寒风呼啸,似在为她哀歌。
几日后,城中传言蓝公子即将大婚,新娘红妆十里,嫁妆连城。清婉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看着张灯结彩的景象,那是她曾幻想与逸尘共有的画面。路过当初定情的湖,她忆起曾经的誓言,惨然一笑,纵身一跃。冰冷湖水瞬间将她淹没,意识模糊间,似又回到与逸尘相拥的暖夜,只是这一次,温暖不再,唯有无尽黑暗。
大婚当日,喜乐喧天,蓝逸尘身着喜服,却面如死灰。拜堂时,他仿若木偶,机械行礼,眼前却总是浮现清婉绝望的面容。洞房花烛,宾客散尽,他独坐床边,手抚清婉曾送的玉佩,泪,终于夺眶而出。窗外,霜华漫天,似在诉说着这场被命运碾碎的爱恋,从今往后,阴阳两隔,徒留他在这繁华世间,守着破碎的心,余生漫漫,皆为悔恨煎熬,再无欢愉可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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