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斜洒在王爷床边那张略显稚嫩的陌生脸庞上。候在门外的小厮们屏息低头，却忍不住用余光偷瞄，只见床上还躺着一道身影，登时一个个瞠目结舌。铜盆里的热水冒着氤氲热气，小厮们战战兢兢地伺候王爷洗漱。

萨满抬起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拭去指尖的水珠，动作优雅且从容。小厮服侍萨满穿上黑色龙袍，衣摆金线绣的五爪金龙，领口绣着金色蟒蛇。衣料摩擦间发出轻细的簌簌声。他偏过头，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语气温润却不容置疑：“本王先去上朝，你今日就在府里乖乖等着。”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波动，却自有一股压迫感弥漫开来。

“是，王爷。”堆堆蜷缩在床角，声音细若蚊呐。

萨满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眉梢微挑，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叫本王什么？”

“皇，皇叔。”堆堆慌忙改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慌乱与局促。

“以后记住了，别让本王再提醒你。”萨满整了整袖口，又补充道，“你再睡会儿，本王命人给你做几件衣服。一会儿让他们过来量尺寸。”他挥了挥手，对小厮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本王好生伺候着，出了岔子提头来见。等他休息好了，让膳房送些吃食过来。再让当归准备一下。”

“是，王爷。”小厮们齐声应道，声音整齐却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床上的贵人。

等到萨满迈步离开，房间内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下来。小厮对着床上的人影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贵人好生休息，我们就候在外面，您随时吩咐。”随即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听王爷的语气，此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他们可不敢有丝毫怠慢。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堆堆听见关门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回床上。他的身体仿佛被碾过一般酸痛，骨头像是散了架，动一下便引发全身的抗议。他睁大眼睛盯着床顶，脑海中一片混乱。事情有点超过他的预期了。

昨晚的种种情景历历在目，萨满被下了药，而自己却是清醒的。他本想借着救摄政王的机会，为母妃讨回些许公道，谁曾想自己竟会陷入这种境地。他迷茫地望着床顶，心中五味杂陈，未来的路似乎变得愈发模糊不清。希望当当摄政王能说话算话。越想脑袋越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叹了口气，又沉沉睡去。

萨满走到王府门口，打了个响指，隐在暗处的山鬼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一身黑衣衬得衣摆处金线绣的蟒蛇格外耀眼，黑色的头发高高束起，红色的瞳孔，细长的眼尾透着一股妖艳气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生得妖媚的人竟是萨满身边最厉害的暗卫。

“鬼，去查一下苏贵妃的药是从哪儿来的，然后给她自己用上。不，给二皇子用上。让六月和饶子安排几个人好好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