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木头。”
炙阳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到他的桌前,好奇地打量着他桌上的那几瓶酒,小姑娘撅起嘴,轻声嗔怪道:
“你这个木头,又在这喝酒误事,小心我去祖神那告你偷懒,让你挨几道天雷。”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像银铃般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炙阳皱了皱眉,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如此熟悉,仿佛是旧相识一般,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他的心突然一阵绞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记忆被强行封印,又在这一刻隐隐复苏。他感到一阵迷茫和困惑,脑海中一片混乱。
“木头,你怎么不说话?喝了酒,不会真变木头了吧。”
小姑娘见他不说话,便嬉笑着凑了过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炙阳下意识地想拿开她的手,可不知为何,他竟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正当他愣神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神侍匆匆走进房间,躬身禀报道:
“汐和神尊,祖神传您过去。”
神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也让他从梦中的迷茫中惊醒。
“这祖神老头,传个令羽多方便,真是的。”
小姑娘嘟囔了一句,随即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在安慰他一般说道:
“木头,我走啦,别再喝酒啦,伤身。”
她一蹦一跳地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炙阳猛地回过神来,脑海中却还残留着小姑娘的音容笑貌。他心中满是疑惑。
汐和神尊?这神界加上玄一不才五个真神吗,为何会多出一个汐和神尊?
他的弟子,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也叫汐和。
他站起身,想要追上去,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着他的大脑。
他忍不住捂住头,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用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头部的疼痛。
然而,那疼痛却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小姑娘回来了,她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但炙阳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抬起头,只见她的眼角还带着泪痕,那泪水像是晶莹的珍珠,挂在她的眼角,显得格外凄美。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舍和悲伤,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决绝。
他能感觉到小姑娘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她的手指冰凉,却带着一丝温暖。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哽咽,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强忍着泪水:
“木头,我要走了……以后还会有其他的几位兄弟降生在乾坤台,他们会代替我陪着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他。
“木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即使你性格木讷,可……好遗憾啊,我嫁不了你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炙阳的手背上,冰凉而沉重。
“日后,或许在你身边的,是一个比我长相还要好的女神君,或许你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名叫汐和的神尊,但没关系,我不后悔喜欢你,忘了我吧。”
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炙阳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要说些什么,想要留住她,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站起身,双手开始缓缓施展法术。
光芒闪烁间,炙阳只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抽走。
他的头又是一阵剧痛,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地切割着。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身体也在榻上微微颤抖,当一切结束时,他从榻上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小姑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光芒中,而她的最后一句话,却如同回音般在他耳边徘徊:
“忘了我吧……”
“启禀天帝陛下,冥河之中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产生了许多的怨气。鬼魂们皆沾上这些怨气,无法投胎,甚至因此成了怨灵。而且具界中隐隐出现了不易察觉的魔气。”
冥界的使者跪在大殿之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和无奈。
敖歌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曾经的魔族皆已被白玦杀尽,魔修者孔雀王华默亦被封印在了聚妖幡中,而芜浣早已不死不生不灭,人不人鬼不鬼,因此更不可能是她,可这魔气的来源,究竟是什么呢?
“幽冥王呢?他不处理这事吗?”
敖歌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冥界派遣来的使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魔神玄一为救元启小神君耗尽本源去往了凡间历劫,幽冥王陛下也一起前往凡间历劫了。如今冥界群龙无首,只能请天帝陛下出手相助。”
敖歌扶额,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
“好,本君知道了,你先回去,稍后本君亲自前去冥河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冥界的使者行了一礼,恭敬地退了下去。
幽冥界的使者离开后,敖歌看了眼门口,冷声道:
“躲着不出来,是等着本君抓你出来吗?”
话音刚落,门口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三生石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她耷拉着脑袋,像一个犯了错被抓了包的孩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
“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敖歌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三生石噘着嘴,把食盒放到桌上,低声说道:
“我不是怕打扰到你嘛,你刚刚还凶我。”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带着一丝委屈。敖歌看向桌上的食盒,又看向三生石。三生石支支吾吾地说:
“这是我给你做的点心,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期待。敖歌本不想吃,因为他还要前往幽冥河畔,可看着小姑娘那饱含期待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拿起一块吃了下去。
“好吃吗?”
三生石紧张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敖歌的神情。敖歌顿了顿,说道:
“还行,至少能吃下去。”
他惊叹于三生石的厨艺,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三生石却并不生气,她暗恋敖歌多年,跟随在他身边早已摸清了他的性子。她叹了口气,笑道:
“那说明我的厨艺还有精进的空间,我再钻研,下次一定会做得让陛下你赞赏不已。”
“你是月老,以后这些交给御厨就行了,实没必要亲力亲为。”
敖歌看着三生石手中的食盒,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乐意。”
三生石傲娇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敖歌站起身,正要离开,却被三生石拦住了。她站在他面前,微微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你去哪儿,带上我呗。”
“本君去冥界有事要办,你跟着去捣什么乱。”
敖歌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他不是不想带她,只是幽冥界出现魔气无比凶险,他担心三生石会遇到危险。
然而,敖歌拿三生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却又不忍斥责于她。
他明白三生石对自己的情意,只是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出回应。
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拒绝,却看到三生石眼中的泪光。
“我没有捣乱,我就,我就跟在你身边,我不乱跑,我想陪着你。”
三生石轻声反驳,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敖歌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知道,如果不带她去,她一定会闹得更厉害。
“罢了,你一起吧,你别乱跑,不然出了事,本君保不了你。”
敖歌最终妥协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叮嘱。
他知道三生石的脾气,如果不答应她,她一定会闹得更厉害。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听话的。”
三生石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刚刚的委屈从未存在过。
她下意识地想去拉敖歌的手,但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下来,脸微微泛红。
敖歌见此,却主动拉上了三生石的手。三生石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惊喜:
“陛下,你不是……不喜人触碰吗?”
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敖歌干咳了几声,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语气却依旧冷淡:
“你别误会,本君只是怕你走的慢,跟丢了。”
他试图掩饰自己的举动,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温柔。
“哦。”
三生石应了一声,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甜蜜。
幽冥河畔,阴风阵阵,寒气逼人。
河面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三生石紧紧拉着敖歌的袖子,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敖歌微微侧头,看着她紧抓衣袖的小手,不禁失笑:
“害怕了?”
“才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冷。”
三生石抬起头,倔强地扬了扬下巴,试图掩饰自己的害怕。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努力让语气听起来镇定。
敖歌轻轻摇了摇头,手腕一挥,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一件厚实的披风瞬间出现在三生石的肩上。
披风散发着淡淡的暖意,仿佛将寒冷隔绝在外。
两人继续往前走,敖歌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施展法术探查周围的动静。
然而,就在他刚探出一丝灵力时,一道凌厉的法术突然向他袭来,带着冰冷的杀意,直指他的要害。
“陛下,小心!”
三生石眼尖,立刻惊呼出声。
敖歌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了这道法术,同时冷冷地抬头望去。
只见上空中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
“是你,华默,你竟然破了封印,跑到了幽冥河兴风作浪。”
敖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眼前的华默,已经完全入魔,他的眼神冰冷而邪恶,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华默手持聚妖幡,幡面在阴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能召唤出无数妖邪。他冷冷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狂妄:
“我已打开渡世妖门,到时候幽冥界将会怨气横生,不得太平,将会是魔族中人新的天下。我已晋升魔神,你如何奈何得了我?”
“好大的口气。”
敖歌冷笑一声,身形一晃,瞬间化出一道结界将三生石护在其中。他低声传音给三生石:
“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随后,他暗中给凤隐传了个信,这才飞身而起,祭出法器与华默打斗在一起。
大泽山,凤隐接到敖歌的消息,脸色大变。
魔族新任魔神现世,凭着敖歌是根本不可能消灭的,必须告诉上古和白玦,不然幽冥界将不得太平。
凤隐叹息,当初查出华默是魔修者,凤染和自己合力才将他封印在了聚妖幡,不曾想,他既晋了魔神,跑到了幽冥河畔兴风作浪。
上古和白玦亦是在大泽山住了下来,天启带着镇魂塔去给元启收集万物灵气了,特给白烁许了一天假,白烁去了青衣那里,现在还没有回来。
“阿启在大泽山过的是神仙日子吧,啧啧啧,怪不得成一个小胖子,若我是他,指定也胖成球了。”
大泽山的禁谷中,上古靠在白玦肩上,只觉得岁月静好,白玦失笑:
“你怎么比阿启还没出息,这么一说,倒像我当时亏待你了。”
“有。”
上古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白玦淡淡一笑,并未与小姑娘计较,此时,凤隐来了。
“小凤隐,怎么了,你脸色好差,是出什么事了吗?”
上古看到凤隐的脸色奇差无比,担心她是不是生病受伤或有心事,凤凰一脸凝重。
“母神,父神,新的魔神,降世了。”
上古脸色大变,白玦也微微皱了皱眉,新的魔神降世,这可不是儿戏。
“当时,我与阿启查出了华默是魔修者后,师尊与我合力,最终将其封印到聚妖幡,不曾想,他竟然晋了神,跑到幽冥河去兴风作浪,幽冥王去往了人间历劫,随天帝此时去往了冥界探查,可光凭天帝,怕是消灭不了华默。”
“真没想到,这小小的孔雀王竟然会这么有本事,上古,你怀有身孕,便和凤隐留在大泽山,我去县冥河那会会这华默。”
“不行。”
上古拉住白玦的手,拼命着摇头:
“说好一起同行,若我你腹中之子连这点风险都受不了,又怎配为你我之子,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白玦握住她的手,目光柔情似水,他点了一下上古的额头,说:
“好,我们一起去,凤隐,白烁还在大泽山,在天启回来前,照顾好她。”
“是,凤隐会照顾好白烁上仙的,母神父神放心去,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