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程砚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走廊尽头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还有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

他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白大褂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粘腻的不适感。三天了，自从病毒爆发以来，他就被困在这家医院里。作为病毒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病毒的可怕之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

程砚的目光扫过走廊两侧，左侧是护士站，右侧是安全通道。但安全通道的门已经被他亲眼目睹被一群感染者撞开，那里现在恐怕已经成了死亡陷阱。

"砰！"

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嘶吼声。程砚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那些感染者对声音极其敏感，刚才的响动一定会引来更多。

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藏身处冲了出去。几乎在同一时刻，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出现了三个感染者。他们的眼睛浑浊发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嘴角还挂着暗红的血迹。

"发现你了......"其中一个感染者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程砚侧身躲过，手中的手术刀精准地刺入感染者的太阳穴。这是他三天来总结出的经验，只有破坏大脑才能彻底杀死这些怪物。但另外两个感染者已经包抄过来，腐烂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枪声突然响起。

两个感染者的脑袋应声爆开，暗红色的液体溅了程砚一身。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却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别动！"

程砚僵在原地，他能感觉到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正抵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持枪的人呼吸平稳，动作专业，显然不是普通人。

"转过身来，慢慢来。"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程砚缓缓转身，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眉骨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男人问道，手中的枪纹丝不动。

"程砚，外科医生。"程砚平静地回答，"病毒爆发时我正在做手术。"

男人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目光在他染血的白大褂上停留了片刻："我是林琛，特种部队指挥官。现在，告诉我实话——你真的只是个外科医生吗？"

程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能感觉到林琛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直指他刻意隐瞒的身份。作为病毒研究的核心人员，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很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我确实是外科医生。"程砚面不改色，"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医院的员工档案。"

林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伸手抓住了程砚的手腕。程砚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

"外科医生的手上不会有这么多针孔。"林琛的声音冷了下来，"而且，你刚才杀感染者的手法太专业了，不像普通医生。"

程砚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观察力如此敏锐。就在这时，楼下又传来一阵骚动，更多的感染者正在向这边聚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程砚压低声音，"如果你不想被包围，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林琛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了手："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向安全通道跑去。程砚注意到林琛的移动方式很特别，总是能提前预判感染者的位置，这让他想起了研究所里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安保人员。

难道他是冲着病毒样本来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程砚就感觉后颈一阵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处境可能比面对感染者还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