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眼看着都要过半了，但班上的整体水平还是就卡死在那个位置，自从上次朱志鑫和张泽禹被当堂捉获上课开小差，老周便想通了些，这成绩提不上去，八成跟学生们的上课质量有关。
是时候跟班长了解一下情况了。
“张极啊，咱们班上的情况你也大致了解了是吧？”老周抬起水杯，嗦了一口浅绿色的茶水。
“是的周老师。”张极在班主任面前难得收起了平常那张冰山脸。
“上课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有人开小差和打瞌睡啊？我就奇怪了，咋这个成绩一直提不上来呢……”
老周还在滔滔不绝的输出，但张极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他嘴角微微一抽，随后低下头，他在偷笑，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张泽禹晚自习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脑袋枕在胳膊上，歪向一边，嘴张开了但又没完全张开，身子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胳膊下压着还没写完的作业，手里还篡着笔，桌上摞的小山一样高的书遮着他，从正面看，只能看到他头顶上的一撮小呆毛。
最后一节晚自习往往没有老师来查纪律，这只是给学生自己做作业或巩固复习的时间，也是张泽禹一天当中最犯困的时间段，几乎每天，这最后一节晚自习张泽禹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作业什么的也留到回家再解决……
“张极？”一句话成功将张极的思绪拉回来。
“啊？”张极抬眸与老周对视，“不好意思老师，刚刚，想事情出神了……”
“你呀！我看那些小子上课也就是你这副样子了，我刚刚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张极思索了几秒，“老师，其实我觉得，上课犯困是真的没法了，提高不了课堂质量，那还不如用空闲时间来补一下。”
“你是说，小组学习？”
张极点点头。
老周边点头边摸下巴，“行，那我就分一下小组，等会儿我做好了再叫你来拿表，没事儿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话已说完，但张极还站在原地。
老周抬头，“怎么了，还有事吗？”
见张极犹豫不决的样子，老周笑着拍拍张极的肩膀，“张极，有事就说，别藏着掖着啊。”
“老师，我想跟张泽禹一组。”
“张泽禹？”说着，老周从一摞书中抽出分班考的成绩单，扶了一下眼镜，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找，最后在倒数第十的位置找到，“张泽禹这孩子，主科不错，就这理综差点意思，刚好你理综很不错，可以教教他，不过，你为什么想跟他一组？”
“我俩住对门，平常见面比较方便，而且，我俩可以互补，我辅导他理综，他辅导我英语。”
“英语？他的英语不过就是比你的高一分。”
“高一分也是他的实力。”
“好好好，互相学习是好事。”老周笑笑。
…
不过两节课的时间，表已经打印出来了。
张极站讲台上拍拍手，“大家注意一下，我们以后采取小组学习的形式，两个人一组，互相辅导，如果期中考试两个人都有进步，会有奖励，我把表贴这里，你们自己来看。”
话音刚落，人群便一窝蜂的涌上来。
“啊啊啊！小林我跟你一组！！”
“啧，怎么又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可不可以换一下……”
“……”
讨论声不绝。
人的耳朵是会抓重点的，即使前一秒还在睡梦中。
“小宝……”朱志鑫懒懒的说着，但仍然趴在桌上，眼睛依然闭着。
“嗯……”张泽禹被激烈的讨论声吵醒，烦躁的在桌上翻了个头转向朱志鑫，声音听起来像是还没睡醒。
“有奖励……”
“什么奖励……”
“不知道……”
“……”
…
眉头紧皱，瞪大疑惑的双眼，当张泽禹抬头看着“张泽禹张极”两个紧紧相贴的名字时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What......?!
“小宝我先走咯！”朱志鑫前脚已经跨出教室门槛。
“噢……好。”张泽禹没转头，还是盯着眼前的分组表。
此时人已经走光，教室就仅剩张泽禹和张极。
张极单肩背包，双手交叉在胸前，坐在第一排的课桌上，修长笔直的腿搭在讲台的台阶上，在后面盯着张泽禹那疑惑的后脑勺。
“还没看够？”
张泽禹转身瞥了眼张极，没说话。
“和我一组你很意外？”
“是……是有点。”
“走了，看出个洞也改变不了什么。”
张极踏出门，张泽禹匆匆忙忙关了灯也跟上前去。
张极腿长，虽说张泽禹也腿长，但他实在有点跟不上张极的步伐，小跑几步才追上。
“张极，那个表是你排的吗？”
张极走一步，张泽禹要走两步，不同频率的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在静谧的小街巷里传出，伴随着夜晚出来活动的小动物叫声和树叶相互推搡的沙沙声。
“不是。”
“噢。”
张泽禹抬起刚刚底下的头，小跑几步又赶上去，直接跑到张极前面，转过身，呈倒退的方式蹦跶着。
“那老周怎么会让我和你一组啊？”
张极放缓了点脚步，插着兜，看着眼前人，“因为我厉害。”
“……”
…
到门口，张泽禹朝张极招手说了声拜拜后刚准备打开房门。
“明天周末，一起做作业。”
张极见人不讲话，又作出补充，“别忘了学习小组，有奖励的。”
“……好吧”
表面妥协，但内心在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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