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献舞过后,岁欢刚抬脚走向旁边,醉仙阁的东家就扭腰凑了过来,保养得当,任谁都瞧不出来她已年逾三十。
东家掂了掂怀里的那包银钱,杏眼含春,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得意。
醉仙阁老板“哎呀,岁欢呐,老娘当初真是没留错人,瞧瞧,你随便在我这醉仙阁舞上一曲,多少达官贵人给赏。”
说罢,她偏过头,故作神秘的在岁欢耳边小声说道
醉仙阁老板“今晚,有位京中贵人邀你共饮,陪好了他,咱们醉仙阁往后可就彻底艳压倚云楼了。我的摇钱树,我的心头宝儿,你可得帮帮奴家啊~”
岁欢“咦惹,芍药姐,你瞧瞧我这鸡皮疙瘩…”
岁欢“往后啊,还是别这么撒娇了,受不住。”
岁欢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抖了抖身子,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芍药重视她,这几年也仗着岁欢在圣京的盛名赚了个盆满钵满,哪怕这个美艳如妖的小丫头来路不明,查不出来半点底细,芍药还是视她为姐妹。
被岁欢如此打趣,芍药非但没恼,还满眼宠溺地轻甩手中丝绢,撅唇,嗔了一句。
醉仙阁老板“臭丫头…”
玉茗被油腻的男子纠缠,搂腰迎面走来。
男人嘴里呼出的酒臭气,熏得玉茗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那双水润的眼眸,寒光好似利刃,狠狠剜了岁欢一眼,随即又摆回平日在男人面前那种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眼睫垂下,从岁欢身旁走了过去。
岁欢“我这是又哪里惹到她了?”
岁欢有些诧异,微眯双目。
芍药有些心虚,酝酿了许久,才把事情的原委道出。
只听几句,岁欢当即就明白了,合着今晚要单独约见她的就是玉茗白天故意炫耀过的那位冤大头,难怪方才玉茗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活剥了她。
罢了,梁子早就结下了。
她就是解释她根本没心思和谁争抢,那玉茗也是不会信的,白白浪费时间。
被芍药送回楼上,岁欢径直走向自己隔壁房间,没半点犹豫,双手推门,踏过门槛走了进去。
完全不知对方是何相貌,岁欢心里猜想,能来这种地方花钱阔绰还沉迷女色的,不会是什么丰神俊朗的,八成是个肚满肠肥的酒囊饭袋。
岁欢“听我家掌柜的说,您瞧上了我,不惜重金也要我陪你共饮几杯。”
语气里带着七分娇媚,三分清冷。
赵若失听着来人的声音,莫名紧张起来,他站在房间里厢,立于珠帘后。
那清脆的银铃声由远及近,赵若失抿紧唇线,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折扇,目光落在那张奢华的美人榻,喉结滚动,踌躇片刻,他还是转身,屈身对着面前的小娇娘行了一礼。
岁欢微怔。
此人举手投足间带着清贵之气,头戴金冠,身穿绣有金线的锦袍,束腰的宽腰带同样绣有金线,龙凤呈祥的图案,上面还嵌有千金难求的名贵宝石。
室内中间摆放的兽首青炉,乌沉香的味道融散在空气里。
直起腰背时,赵若失对着她温和一笑,笑意风雅。
赵若失“其实在下并非有意唐突佳人。”
赵若失“掌柜怕是会错了意,我请姑娘进房,是想当面夸赞你方才的舞跳得极好,至于酒嘛,只是个想见你的由头。”
岁欢脸上蒙着面纱,歪着头,犹如迷茫小兽那般定定盯着他瞧。
瞧了许久,她眼波柔转,朱唇轻抿,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底是应了当初听到的那句戏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