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樾将那酒水放在凉薄的唇边，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茯苓脸上妖媚的笑颜差点没挂住，但好在梵樾还是面无表情地喝完了。
他将一滴不剩的酒杯倒扣过来展示给茯苓看。
茯苓捏着汗的手终于缓慢松开。
她从他手里接过杯子就要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男人莫名揽住了腰身。
梵樾将脸埋在她腰侧，嗓音里带着股酒气的沙哑与磁性。
梵樾“别走……”
茯苓垂眼看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安抚似的覆盖上去。
茯苓“哥哥别怕，蓉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梵樾的手越收越紧，像是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梵樾“是吗？”
他嗓音低喃，带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苦涩与落寞。
茯苓却在心底暗自担心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被发现了，因而并没有听出话语里的阴鸷与危险。
她转过身面对着梵樾，看着他像一只怕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紧紧的锢着自己，茯苓抬手温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替他垂落的墨发。
茯苓“哥哥乖乖等我，蓉儿马上就回来。”
像是真的被安抚好，梵樾终于肯松开手了。
他眼睑微微垂下，浓而密的睫毛在他眼窝下留下一片深深的阴影，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梵樾“那哥哥等着你回来。”
那一夜，他并没有等到她的回来，却等来了药效的发作。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他等到她了的。
等到她来杀自己。
虽然在自己眼里她一直都是原本的模样，可是看着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完完全全的呈现自己的时候，梵樾怔愣了许久。
少女一袭暗色红衣，趁着月色踏月而来，发丝轻抚过她光滑如玉的侧颜，菱唇上一点红钻更是让她美得妖冶又带着极致的危险。
梵樾当时在想，要是真能死在她手上，他心甘情愿。
但他知道，他还不能死。
族人的仇还等着他去报，奇风还在等着他去找他。
他强撑着身子，眼神孤傲又凉薄地盯着少女昳丽如画的容颜。
梵樾“你究竟是谁？”
梵樾“夜闯我不羁楼有何目的！”
既然她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他便配合着吧。
茯苓勾了勾殷红的唇角，语调矜傲不屑。
茯苓“你该庆幸你足够强。”
茯苓“被我盯上是你的荣幸。”
虽然知道她是在羞辱自己，可梵樾嘴角却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原来自己在她眼底……很厉害。
茯苓收敛神情，周身气场瞬间变得森然起来。
两人很快便交战起来。
一红一蓝的衣衫相互交缠，难分你我。
梵樾本就被下了药，实力大减，再加上他怕真伤着茯苓，一直只守不攻，几个回合下来便很快有了败势。
茯苓看出他的吃力，冷笑一声。
瞧着梵樾冷汗直冒地跪在自己身前，茯苓眼底无半点波澜。
只见她慵懒地抬了抬手，一把流光溢彩的云红弓便出现在她手里。
梵樾也阴沉了脸色，眼神变得噬血可怖。
没心的女人，竟然真想要他的命！
其实她大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她朝自己撒撒娇，软着说点好听的，他也可以亲手将自己的命奉献给她。
他嗤笑自己可怜，堂堂一方妖王在人间混成这副模样他还真是窝囊啊。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量与云火箭抵抗，屋子里瞬间杀意翻涌。
茯苓掐算着时间，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便要抽身离开。
梵樾眼神瞬间变得幽暗，凌厉有带着疯狂的力道直直朝着她脆弱的身躯打去。
再怎样梵樾此刻身体虚弱，茯苓原本是可以躲过的，但她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竟然忘记躲开，硬生生抗下了那股力量。
看到这一幕，梵樾脸色更惨白几分。
为什么不躲？
茯苓身子像是被折断的纸鸢，最终掉落在地上狠狠滚了几圈。
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来不及疼痛，提着最后一口气迅速离开。
梵樾看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伸手想要挽留什么，却终究什么也碰不到。
他看着手里的箭矢，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
原来是冷泉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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