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手上的动作顿住。
茯苓“成亲？”
她微微倾身，伸出纤细的指节挑起臣夜的下巴，臣夜顺从地抬起头看她。
茯苓“臣夜，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臣夜肤色白，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下垂，突然低低地笑出声。
臣夜“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臣夜“你说过，要让我做你夫君。”
思绪像是被拉回那个月色挥洒的夜晚，以前是多么宁静又美好啊。
只可惜，命运弄人，可怜罢了。
她收回手，嗤笑出声。
茯苓“年少不更事，儿时说的话又怎能当真。”
臣夜却是轻松地笑了笑。
臣夜“你我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臣夜“整个冷泉宫都知道你我斗得你死我活，却又有谁知我们能够拥有的只有彼此。”
他看着眼前本该明媚的少女，嗓音温柔却也致命。
臣夜“因为我们都一样。”
臣夜“一样的被人抛弃，一样的可怜，可笑，可悲，可恨。”
不得不承认，臣夜说的很对。
他们明面上斗了这么久，也最为了解彼此，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是一个眼神便足够了。
像是突然找到了依靠，茯苓第一次卸下伪装，在臣夜一旁的秋千上坐下。
这秋千还是臣夜亲手给她打的。
茯苓“臣夜，你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吗？”
臣夜只是看着她笑。
他没告诉她，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
臣夜“我说过，我会帮你杀了他。”
茯苓“别说的这般慷慨，你自己的私仇不比我少。”
臣夜“你这是同意了？”
茯苓冷哼一声，漂亮的眼眸里闪过厌恶。
茯苓“就算我同意，你以为师尊便是好糊弄的吗？”
瑱宇此人疑心重，心狠手辣，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下去，便只能为他卖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两人都心知肚明，即使同在冷泉宫中他们也只能是敌人，情投意合反而会惹瑱宇忌惮。
臣夜垂下眼睑，悠悠的话音里透着股莫名的寒意。
臣夜“那就让他不得不同意。”
茯苓懒得管他究竟想要如何，她坐在秋千上晃荡着自己的腿。
茯苓“你没想过若是我不同意嫁你，你该如何？”
臣夜轻轻给她推秋千。
臣夜“你不会不同意。”
茯苓笑了。
茯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臣夜摇了摇头。
臣夜“并不。”
臣夜“人心最难掌控，也最难揣测。”
就好比，他从没想过自己自诩凉薄，却偏偏动了心。
好比，心悦之人会真的爱上旁人。
微风吹动了少女轻柔的发丝，茯苓突然有些好奇。
茯苓“我很好奇，臣夜妖君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连嘻嘻也没有猜到她的心思。
臣夜“从你带重昭来冷泉的第一天。”
茯苓叹息一声，像是有无尽的忧愁。
茯苓“可怜的小仙君啊。”
臣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假的不能再假的神情，声音平静。
臣夜“你打算如何应对他？”
茯苓微微眯了眯眼。
茯苓“你以为他会在乎？”
自己逼他弑杀堕妖，在他心底早已是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臣夜“听嘻嘻说，你与他有一月之约？”
茯苓被气笑了。
茯苓“嘻嘻这个吃里扒外的。”
茯苓“一月之期，也得看我能不能活得下去啊。”
臣夜没有说话，眼底却闪过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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