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输9

【源霖】

OOC/架空/伪替身

衡阳宗是天下闻名的修仙门派，饶是已料想到会有什么样的气派，可真站在山门下时还是让张真源惊到。巍峨的山门约有几丈高，看似是由一整块完整的山石雕成，上面刻着正东方门神衡雾神君，那神君目眦尽裂朝下看着，无论从哪个方向只要一抬头便会与那神像对视，被吓上一大跳。张真源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偶一抬头正看见个凶神恶煞的石像，吓得他登时向后小退了一步。周围几个刚到山门的衡阳宗弟子瞧见这一情形忍不住笑出声，嘴上虽不说，但心里想的却都是：果然一个采药的山民就算是得了厉害的法器也还是个半吊子登不得场面。

好在除了最近在贺峻霖面前，张真源一直表现的是个没脸没皮的。衡阳宗那些弟子，现在应该算作他的师兄，那些不怀好意的笑并没有给张真源带来多大影响。他们村里信奉贞元武神，人皇陛下素来仁慈，连神像都是和蔼无比，所以张真源没见过这么让人害怕的神也正常。而没见过的东西是最不值得不好意思的，这山里的师兄弟也不见得就见过他铡药用的铡刀。

一阵哄闹还没结束，玄清哼了一声山门前立时便肃静了。张真源跟在众多弟子身后，贺峻霖害怕衡阳宗中有些年岁比较长的人认出自己的真身便化作铃铛让张真源挂在腰间。何无庸原本跟着玄清走在最前头，后来悄悄放慢了脚步，佯装整腰带的功夫便落到最后走到张真源身边。

“真源兄，现在师叔要带着我们去见我师父，向掌门回禀此次我们入山寻法器的事。师父人很和善，他若是问你什么问题，你不要紧张，照常答便是。”

张真源原本因为贺峻霖的身世有些紧张，怕到时候让衡阳宗术法高强的人给看出破绽，还刻意将贺峻霖藏入怀中。现下看见何无庸，忽地心生一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若先在何无庸这里探一探这掌门的底细。人皇陛下存于千年以前，贺峻霖法器的身份除书上记载的之外应该少见。于是，张真源思索了没有半刻便迂回地问何无庸，“无庸兄，我能问一下，这掌门，今年贵庚啊？”

张真源讪讪地笑着，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贺无庸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张真源，提到自己师父的同时语气中满是骄傲，“我师父可算作现今天下修为最高的修仙者了，他已入半仙之境。年岁嘛，有两百四十岁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真源的嘴被何无庸的话惊讶的合不上，两百四十岁的人，那要老成什么样？可转念一想，贺峻霖的年纪应该也有上千岁了，这样看来只要贺峻霖刻意伪装，这个掌门应该是认不出他的。张真源松了口气，边在脑子里想了两句应对掌门可能会用到的词边胡乱应付着何无庸。

衡阳宗真的很大，张真源跟在队伍后面跟何无庸聊了许久才走到衡阳宗的大殿。那大殿前的空地已经有弟子开始布置两日后的弟子试炼场了。张真源的视线在那空地上停留了片刻，直到被揣在怀里的铃铛发出闷响，张真源才收回眼神，跟着一行人一道进入衡阳宗主殿之中。

这主殿中两列柱子处分区有两列人在打坐。这么安静的大殿，空空的连脚步声都在殿里荡来荡去，张真源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然后在一行人站定后也停住脚步站在最后。何无庸偷溜着往前跑，有些急促的脚步唤醒了大殿正中坐的一个老道。那修仙者的年纪看着是比玄清大些，满头华发连一根白的都没有，眉毛长长地垂下来与胡子搅在一起，分不太清彼此。张真源离得远，也看不太清。那人应该就是掌门，睁眼看见玄清一行人进来后站起身。

众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张真源也跟在后面以样学样地比划。玄清一人出声与掌门商议，众弟子安安静静地，那规矩的模样与先前单在玄清身边时判若两种。话题谈着谈着自然就说到了张真源与贺峻霖，这是众人才商量过似地转头去看张真源。一时间众多眼睛都钉在自己身上让张真源有些难受，尤其是站在殿里的那位掌门，他的眼神落在张真源身上的那一刻让张真源瞬间不知如何动作。那白发老人一伸手，张真源怀中的铃铛就被夺了去落在那掌门手里。张真源见怀里的铃铛被夺走了根本顾及不得其他，追着铃铛就跑。随着众人惊呼，张真源已经追到掌门跟前去了。急促的脚步一住，张真源有些惊慌地看着掌门手里的铃铛，随后目光才看向那白发掌门。那掌门看着清瘦矍铄，走进他时让张真源觉得神清气爽，很是舒服。

掌门看了看张真源又看了看手里的铃铛，眼神中掠过一丝了然。这铃铛法器倒是别致，自来修仙者剑修或是炼丹撰符从没听过以铃铛做法器的，想来先前的主人费了不少心思。而面前这个全无修为的小子……也算机缘。

“衡阳宗多为剑修，内功心法多杀机与剑术相辅相成。这些，似乎并不适合你。若你愿意……”

“掌门。”

玄清打断了掌门的话，提早一步招揽起人来，“这小子并无修为根基但却是个实实在在有天赋的，我意收他为徒。”

掌门原先想让张真源跟着栖悟峰的师妹一起修习些简单细腻的内功心法后再做打算，没呈想玄清居然主动要揽下这个摊子。想了片刻，叹了口气，“既然你愿意收那便收吧！”

说罢掌门便将手里的铃铛交还给张真源，张真源接的有些急。铃铛在张真源手里晃了两下，他将铃铛握在手里匆匆行了个礼便跟着玄清出去了。

是夜，张真源一个人仰躺在床上，一转头便可以瞧见窗外明晃晃的月亮。被子严实地盖过脖颈，张真源迷糊地想，大概这仙门之境就是这般清冷如月。

也不知为何，大概是后半夜，张真源的身体又渐渐回暖便将被子稍微往下拉了一些。贺峻霖又将他的被子盖回原处，手掌依旧捏诀替人取暖，这山涧适宜修仙者清修，但对于张真源来说有点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