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霖】
OOC/架空/伪替身
张真源正要往前走,突然一只手出现抓住了他的手腕,接着手指扰动在他额前画了一道不知道是什么的符。符咒发挥作用,张真源逐渐从那些声音中剥离出来,这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何无庸。
见张真源停下往前的脚步,何无庸关切地抓住张真源的肩膀,”真源兄,你还好吗?“
张真源的意识被拽回来,颇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地摇摇头,”我没事!“
眼神撇向四周迷雾,何无庸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然后缓缓开口,”我们现在正身处一个迷阵,这迷阵与典籍中记载的浮生阵极为相似。设阵之人用此阵法将人困于阵中,被阵法困住的人肉身沉睡,神识则如做梦一般一直循环在往日记忆之中。此阵时日已久,阵法依然松动,否则平日根本不会显现。误闯入阵中的人要想出去只有两种方法,第一是找到被困之人将其唤醒,另一种则是将其杀死。”
“那要如何寻着被困之人?”
张真源只是个采药卖药的,这些仙门阵法他不懂,自然是何无庸说什么就信什么。既然有法子出去,也就心下关切想问问清楚帮点忙。
“这个简单,此阵是为被困之人所设,阵眼所在便是此人。”
说着何无庸又凭空变出一个不知名的法器,那法器上的指针摇晃了几下后指向一个方向。
“是这边!”
张真源跟在何无庸身后紧抓住他的衣袖然后往指针所指的方向寻去。追出约一刻钟时,忽从雾气中飞出一柄剑,何无庸当即拉着张真源躲开。剑像是吸附一样落入何无庸手中,接着从浓雾中急急走出一人来,是一个同他们一道的衡阳宗剑修。
此人没有何无庸手中的法器,全凭手中的剑替他探路,见到张真源两人紧皱的眉头稍松了些,叫了一句何师兄。
几人还未来得及细谈,接着迷雾中又传了先前的少年音。
“陛下他们为什么哭?”
这次不止张真源,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这如铃铛般清脆的声音。何无庸几人全身戒备,不敢轻举妄动。可远处却传来一声剑鸣,接着伴随着一阵宫铃独有的响声雾气逐渐变薄。
“是晴雯!”
剑修对彼此的剑都非常熟悉,一声剑响便猜到对方是谁。何无庸拉着张真源和另一位同门正要往剑响处寻时雾气忽地散尽。这是他们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小洼谷之中,一行人相隔不过十丈。
“什么东西扰本尊清梦?”
这声音张真源一听便知是先前喊陛下的少年,只不过现在他的声音不似那样怪软,充斥着怒意,满是低沉。
“不好,被困之人醒了!”
玄清最先反应过来提醒,可在众人施法自卫之前从阵眼处散出的法力瞬间将剑修们弹飞出去。而没有法力的张真源也最先被法力波及撞到附近的石壁上满口鲜血。
众人捂着心口趴在地上,张真源已经疼的要半晕过去。阵眼中间一穿着黑衣的少年身影逐渐显形,每走向众人一步,那法力都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阵中人就是那神器器灵!想来阵法破坏他被触怒,快列阵!”
玄清也受伤不轻,此时大声说话时口中还溢着血沫。玄清话音刚落,衡阳宗众人迅速忍着伤痛握剑列阵。此时这些伤已经不算什么了,这器灵法力之强远超他们的想象,若不趁他刚刚苏醒就列阵收服,只怕再过片刻等他法力恢复全盛,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衡阳宗的剑阵让那位少年的脚步稍便迟缓,而此时最应该躲起来自保的张真源却傻愣愣地捂着胸口站在原地,似是被吓傻了一般。
何无庸一面双手掌剑抵御,一面大声提醒,“真源兄,快躲开,离开此地!”
张真源回神,目光从那个怎么也看不清的影子上移开,刚要抬步走就忽觉有一阵风吹到自己面前,接着就被揪住了脖领子。后颈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而后张真源觉得从那手心底下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身体,刚刚还痛得像是断掉的肋骨慢慢复原,最后全身上下感觉不到一点痛意。
衡阳宗众人皆是一惊,器灵初醒主动替人疗伤示弱便等同于认主。没想到如此强大的神器居然选择这样一个毫无法力的人做主人!
比他们更震惊的还有张真源,刚刚他被控住脖子完全不能动,直至全身的疼痛消失他才感觉肢体重新回归于自己。
他转过头,一个极好看的少年正眼含温情地看他,“陛下?”
那声音里有欢喜的雀跃和小心的试探,可就在这一声之后,那双含情目骤然变冷,连带着少年柔软的脸也凉了几分。
“不是他!”
那冲着胸口踢过来的一脚快到张真源都没反应过来,然后自己已经被踢翻在地。踢了一脚还不够,那少年又冷着脸半蹲下攥起张真源的衣领。他看着张真源,眼神里都是探究,像只好奇的小兔,只是这只小兔顷刻间便能捏死这里的所有人。
“敢问前辈可是人皇陛下的法器——太晨宫铃。”
被玄清垂暮的声音打断似乎颇让这少年感到不满,他拧着眉大发慈悲地放开张真源。
“我叫贺峻霖,陛下取的名字。尔等小辈,何故扰我好梦?”
衡阳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凭他口中所念的“陛下”便足够说明一切。贺峻霖无意伤人却也实在生气。这浮生阵是他千年以前亲自为自己设下的,那些如美梦一般的回忆上演了千千万万次。唯独今日的梦出了岔子,那句“陛下,我好看吗?”居然不是像往次一样第一时间得到答复,从那时起他的梦便被打乱了。而原因大概就是,自己把闯阵的这小子认成了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如此想着贺峻霖的眼神又探究地看向趴在地上的张真源片刻。
这小子畏畏缩缩地往后挪,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定在自己身上。周身上下,从里到外,除了脸之外没有一丝像陛下。
脑子一迷糊把人错认成陛下,替人疗伤也顺便认了主。刚刚那一脚踢到张真源身上贺峻霖也感受到了一样的痛意。从前那人法力强盛,可从不让自己受到一点疼的。
贺峻霖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委屈,可器灵生存仰赖主人的呵护。自己已然醒来,若不认主法力必然会被削弱,再严重些恐怕会连那人费心替自己编的情丝也护不住。这样一想,认这地上爬着的小子做主人,也好过其他那些与陛下一点相似之处也没有的人。
众人握剑,如同局外人一般立在两人的另一边,一行人中传出稀碎的质问之声,“太晨宫铃如此神器为何要选这么一个山野之人做主人?”。
这些年轻剑修原本是想寻机缘来收服一件灵器便罢。没成想此番所遇乃是真神法器,还轻易就认了一个连剑都不会握的制药村夫做主人,如此一对比有些人心中自是不服气。
“休要胡言!神器认何人做主人都自有其天道机缘。”
何无庸侧头厉声制止人群中的不满之语,可他自己眼神中的惊讶之色却也久久不能抹去。
“神器现世,过不了多久必然天下皆知。不知前辈可愿先至衡阳宗……”
玄清的话还没有说完,贺峻霖便一挥袖让他停止。接着衡阳宗众人就如同木刻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
见此情形,张真源看着贺峻霖又害怕地往后挪,虽然这个小少年确实貌似仙子,可他已经被那一脚给踢怕了。更何况这仙子那么厉害,那些剑修只挥袖间的功夫便被这仙子打倒在地,自己刚刚好像还惹他生气了,这次怕是会被打得更惨。
胸腔里疼极了,张真源缩着脚往后,今晨新穿的衣袍沾上土也毫不在意。而面前的仙子似乎并没有想放过他,只轻轻上前一步便踩住张真源的衣摆让他不敢再向后逃离。
眼看着贺峻霖手腕一转,张真源下意识抬起胳膊抵挡。可预想的痛感和鲜血非但没有涌上来,原先因那一脚断了的骨头反而慢慢连接起来。张真源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胳膊后露出眼睛来,这小仙子又一次替自己疗了伤,然后居高临下地警告他:“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铃铛法器知道了吗?胆敢透露出半句,我就揍你!”
说着还凶巴巴地举起拳头,不过这次张真源没躲只迫于压力乖乖地快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