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并没有上锁。“咔嗒”一声敞开了。
一阵强光从门内射来,随即又暗了下来。
春绯踏进门内,一时看不出自己进入了什么地方。
门内虽说有些昏暗,但不远处又有一片光亮。
春绯小心翼翼踏进去,没走两步又发现地面上有许多弯曲的电线,还有一些摄影设备和宴会才会用到的道具。
她只是稍稍留意这些杂物,然后快步走向光亮处。
那光近在眼前了,春绯刚想快步过去,猛然间,胳膊被什么人拉住了。
春绯回过头,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的人一手拉着她,一手夹着一个写字板。
写字板夹着的纸页厚厚一叠,在那人移动时“哗哗”的飘动者。
黑发男子收回手、顺势推了一下眼镜,用平静温润的声音道:
“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
他微微颔首以表歉意,随后转头看向春绯身后的方向:“不过,您还不该上台呢,请再等等。”
春绯听得云里雾里,这位突然出现的高贵人士并没有对着她说话,但她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
“什么意思?”春绯直接干脆得问出口。对方莞尔一笑,示意她看向光亮处。
——那里是一个相当大的舞台,聚光灯将台上的众人照得闪耀夺目。台下的贵族打包的人们纷纷戴着怪异的面具。
有得面具上挂着一个大鼻子,有的两侧有两只巨耳。
舞台上,身着银蓝色华丽衣裙的辛德瑞拉正与王子共舞着,两人也同样带着面具。
下一刻,优雅舒缓得音乐骤然停下,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整个会场,所有人都仿佛被钟声定格般停下了动作。
在那一刻,眼前的画面犹如一幅静止的油彩画,在洪亮的钟声中变得恍惚而奇幻起来。
“三点钟了,是时候了。”
春绯回过神,此时视线所及只有她与黑发男子两人行动自如。
那人脸上还挂着浅笑,缓缓开口:
“您还记得,自己的角色吧?
“角色?”春绯疑惑道,
对方见状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您还需要一点时间回忆。”他垂眸,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写字板。
“去吧,接下来,该见见那几位了。”
春绯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并且这预感立刻就灵验了。
她脚下再度一空,下坠前看见男子目送她的神情,似有万千活语未言尽,却最终化为一口吐息。
春绯在黑暗中恍然间,脑中闪过一些画面
——空旷的游池旁,一只毛毛虫坐在躺椅上。
准确来说那是一个披着毛虫玩偶服的人,用烟壶嘴吐着泡泡,并时不时又在写字板上“唰唰”写着什么。
“活…活字典…先生?不,不对…”
春绯在朦胧中从嘴中蹦出几个字,然后又在下坠中昏了过去,
[我难道有恐高症?]这是她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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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次睁眼,一对奇怪的金色鼻孔正对着自己。
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得一激灵,春绯忍不住往后蹭了蹭。
见她这般,那“鼻孔”的主人收起了它,露出一张漂亮脸蛋。
春绯这才发现,那东西不是什么“鼻孔”,而是长筒放缩望远镜,一般只有富贵之人才用得上。
“唉呀!你醒了?”漂亮小姐开口了,嗓音高而清亮。
春绯礼貌性的点头回道:“是的,多谢关心。”
对方眨眨眼,亲昵得揉了揉春排的头发,笑道:
“您还真是个好孩子!不过要说“谢谢”的话,恐怕也该是由我来说。“她说着。后退半步,捻起裙摇行了个标准的“感谢礼”。
“多谢您上次替我说话。Indebted forever——。(感激不尽)。”
春绯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上次?我们曾经见过吗?”
对面的人故作惊呀的用一把拆扇遮住嘴,惊声道:
“原来您不记得了吗?这样啊——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
……又是这种不明不白的话!
“奇怪的大小姐”转身从不远处推来一面全身镜,带轮子的立式那种。
春绯先是被镜中之人蓬松可爱的衣裙吸引,下一刻,她不可置信的发现,穿着这件衣服的人,竟…竟然是她自己。
春绯连忙低头查看一番,不禁倒吸一口气,自己不知何时竞换了一身打扮
——水蓝色的蓬蓬裙搭配着一双精巧的英式小皮靴,头发也令人费解得长到如刚刚入学时那般,连发梢都微微打着卷儿。
春绯不由得盯着镜中之人发愣,一只突然轻放在她肩头的手将她从愣神中唤了回来。
“时候不早了,还有人在等着见你呢,我们走吧。”
“奇怪的大小姐”就站在春绯的身后,轻声说出这样一句话。
[和刚才那人说得话好像…]春绯不由得联想到那个似曾相识的黑发男子、
“那个…”春绯试着开口问道,“到底是谁在等wo…——呜哇!”
她活未说完,脚下突然一滑,像是踩到了香蕉皮。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香蕉皮?]
正想着,春绯只觉得热悉得黑暗和下坠感又来了,这次还伴随着一阵阵高昂的…笑声?
“哦吼吼吼吼…那就祝你好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