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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先生与药1

工业垃圾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屋里,我睁开眼睛,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妻子,心里感觉暖洋洋的,好像阳光真的照进心里一样。

看了看日历,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也是时候去买药了,妻子的胃病是因为之前的工作导致的,我们为了能在这座城市里立足,结婚之后拼了命的工作,妻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因为作息极其紊乱,再加上一直应付各种应酬导致的。自从检查出来胃病后,我就没有在让她继续工作了,毕竟我们的生活似乎已经开始蒸蒸日上了。

我像往常一样下楼,跟坐在楼下还在吃饭的房东打招呼,他笑眯眯地回应道:“怎么了?周六还要去上班吗?”

我笑着回答道:“没有,去给老婆买药。”

“哈哈哈,你们小两口真是恩爱啊。”

“哪有哪有。”

跟房东闲聊了一阵子过后,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跟房东告别后来到路旁等公交车。和我一起等车的,还有一些焦急地上班族,一些背着书包的学生,他们手里还抱着一本书,似乎是在记单词,又是一年毕业季,所谓的周末似乎和往常并没有两样。

公交车很快就来了,人们焦急地挤上车,我不好意思跟他们挤,毕竟空间还有很多。

终于上了车,车上已经没有空位了,没办法只好站着,还好医院并不远,离这里也就三个站点,等到站稳过后,熟练地打开手机,刷起了视频,少有的闲暇时光,应该好好利用。

没过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我放下手机,感慨着为什么现在时间过得这么快,我走进医院,一旁值班的护士一眼就认出了我,她兴奋地说道:“先生,您又来给太太买药了吗?”

我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她是上个月刚来这里实习的护士,对谁都很热情,长得也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因此她在医院里很受欢迎。

买好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现在已经中午了,夏天的阳光有些许毒辣,但是丝毫没有挡住人们的热情,姑娘们穿着清凉,一些小伙子们乐此不疲地为着心怡的女孩儿提着包,拿着奶茶。每当马路跑过一辆高调,按着喇叭的豪车的时候,他们总是齐刷刷地看向那辆车,女孩儿捂着嘴 ,似乎很是震惊,男孩子们不自觉地投向羡慕的眼光。

等到公交车到站,旁边并没有多少人,现在似乎是他们最忙的时候吧,公交车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有零星的老人和几个似乎是来旅游的大学生,他们对这座陌生的城市很感兴趣,连坐公交车的时候都不忘拍照,相反,老人们就显得安静多了,两个好像并不认识的老人聊起了家常。我找了个离后门近的位置,伸了个懒腰,然后掏出手机玩了把三国杀。让我没想到的是,一把军八居然几分钟就结束了,回想起大学时跟朋友玩三国杀,五人局都玩了半个小时。我划掉后台,关掉手机,看向车窗外已经扎根了好几年的城市,我竟然有些迷茫了,好像什么东西都变得越来越快了,曾经向往的城市生活,似乎好像也就那样。

没等我细想,就到站了,当我走下车,偶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一位老人端坐在楼下,手里摆弄着一个木偶,我走向前询问道:“陈老先生,又在做木偶啊。”

老人抬起头,见是我之后,神情由冷淡变为热情,他笑呵呵地说道:“是啊,毕竟是要吃饭的嘛。”

老人是房东的亲戚,据说是来投靠房东的,他的老家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老人对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很冷漠,就连房东也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他就住在一楼,平常房东不在的时候帮忙看家。他的木工技艺了得,经常做一些小玩意儿到网上卖,生意很是火爆,货物经常供不应求。很多商人都慕名而来,希望老人为他们工作,不过都被老人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了。于是,关于关于他的谣言就出现了,有人说老人就是自命清高,有人说他是为了抬高身价,有人说他就是单纯的穷人思想,挣不了大钱。

只有我知道真正的原因,老人不想多挣也不想少挣,够自己生活就可以了,因此,他对于旁人的闲言碎语丝毫不在意,反而有点想笑。

“今天打算做多少啊?”我蹲下身,饶有兴趣地看着老人手里的木偶说道。

“不多不少,刚好十个。”老人笑呵呵地说道。

“还是跟以往一个价吗?”(一般的小木凳,小桌子十块到二十块,大一点的三十到四十,做工精细点的木雕最高也才卖两千块,但是那件木雕现在却被炒到了五万块,价格甚至还在涨)

“是啊,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说完之后,老人继续低头摆弄着那个木偶。

看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才上楼,楼下那个老人总是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生活,小时候爸爸妈妈和弟弟还在的时候,总是有个老人带着一堆新奇的小玩意儿到村子里卖,村子里的人都很排斥这个陌生人,甚至还有人说他就是专门拐卖小孩子的,至于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说,可能是因为老人卖的玩具实在是太好玩了吧,大人们似乎并不喜欢孩子们这么贪玩。但是我和我现在的妻子却格外的喜欢那个老人,他卖的玩具不仅很有意思,而且还包赔,坏了的可以来他这里换新的。记得那天我和我现在的妻子一起相约去见那个卖玩具的老人,可是在他摆摊的地方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出现,直到远远地看见他满身是血,颤颤巍巍地从村口走了出来……那场景让我终生难忘,他居然对着我和妻子笑着打起了招呼,沾满血的脸庞让他往常和蔼可亲的笑容显得格外恐怖。我拉起已经腿软的妻子的手就跑,等到我们跑进深山里,妻子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她大声喊着要去找爸爸妈妈,我堵住她的嘴,努力的安慰她别哭,小心被他听见。

直到半夜,警察才找到我和妻子。第二天,在法庭上,卖玩具的老人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是失落,直到我和妻子走进来,他本来无神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我们,妻子害怕地躲到我的身后,我也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那几天的压力……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啊……

后来老人被判处死刑,我和妻子也离开了这个让我们伤心的地方,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考上了高中,高考前夕,我和妻子都收到了那个老人的信,信是由警察送过来的,听警察说是老人给我们的成人礼物,信是老人手写的,字迹很是工整,内容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你们两个,一定要快乐一辈子啊,切记,谣言止于智者。

唉,没想到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那封信我现在都还保存着,对于曾经美好的回忆我和妻子似乎都无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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