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吃醋

盛夏的阳光透过纱帘，在窗前的原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雨晴托着腮，目光追随着枝头蹦跳的麻雀，发梢被镀上一层柔金色。蝉鸣声声漫进房间，却搅不乱她眉间的温柔，只是垂落的睫毛下，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看似静好的画面下，她的思绪早已翻涌成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玻璃上凝着的水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像是她此刻纠结的心情。最近高穆的变化如同一根刺，扎得她心慌——那个总是黏着自己的小高，不仅和同班的女生走得近，连消息回复都变得敷衍起来。

“臭高穆，最近怎么回事，不会勾搭上同班同学了吧？”

雨晴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嘟囔着的声音带着委屈，

“就这么把我扔在家里不管啦？”

窗外的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走，她这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大了些，脸颊因懊恼染上一抹绯红。

正想着，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透过窗户，雨晴看见高穆和那位女生并肩走来，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刺得她眼眶发酸。高穆笑着挥手道别，转身便对上了雨晴盛满醋意的目光。

“Hi，阿雨…”话音未落，雨晴已经赌气般转身，踩着拖鞋“哒哒”地跑开，裙摆扬起的弧度里都写满了不悦。

“啊……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高穆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风卷起路边的落叶，扑簌簌地落在她脚边，像是在替她叹息。

雨晴躲进卧室，对着梳妆镜生闷气。镜中人眉眼含嗔，指尖无意识地揪着发尾。瞥见梳妆台上两人的合照，照片里高穆搂着她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她的委屈又多了几分。

“不知道小高是有女朋友的人吗，虽然她可能不知道就是了…”

喃喃自语间，她突然眼睛一亮，狡黠的笑意爬上眼角，

“那我就证明我可是小高的正牌女友！”

推开高穆的房门时，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高穆正半跪在地上，背对着门口，双手在纸箱里翻找着什么。雨晴蹑手蹑脚地靠近，指尖轻轻搭在她肩上。

“啊！”

高穆吓得猛地起身，膝盖撞在桌角发出闷响，慌乱中还不忘用胳膊挡住纸箱。

“小高？”

雨晴歪着头，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指尖，“你和那个女同学什么时候还有约吗？”

“就明天下午三点左右。”高穆攥着衣角，眼神躲闪。她知道了雨晴在介意什么，可藏在纸箱里的生日礼物还没准备好，此刻被撞见，心里慌乱得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雨晴踮起脚尖，揉了揉高穆乱糟糟的头发，声音软糯得像团棉花糖，

“明天带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啊这…不太方便呐。”

高穆咬着下唇，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能感觉到雨晴的目光像根羽毛，轻轻扫过她发烫的脸颊，却不敢对上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睛。

“没事呢，那你先玩吧，我回我卧室了。”

雨晴笑得眉眼弯弯，转身时却在心里默默盘算。高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后颈泛起一阵凉意，总觉得有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次日午后，蝉鸣声愈发聒噪。高穆出门时特意挑了件雨晴送的白衬衫，对着镜子整理袖口时，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雨晴戴着宽檐帽，抱着杯冰美式，正像只警惕的猫咪般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里这里！”

高穆朝着路口的酒黎挥手，阳光下，酒黎的波浪卷长发泛着蜜糖般的光泽。两人并肩走向常去的咖啡厅，高穆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橱窗倒影，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雨晴的身影，可回头时却只看见熙熙攘攘的街道。

咖啡厅内，拿铁的香气氤氲。高穆搅动着杯中的奶泡，听着酒黎分享新发现的音乐，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突然，玻璃门被推开，清脆的风铃声中，雨晴抱着一本精装画册款步而入。她今天特意换上了新买的吊带裙，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美得像幅油画。

“呀，小高你们也在这啊。”

雨晴走到桌边，发梢扫过高穆的耳垂，“这么巧啊亲爱的。”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茉莉香，高穆手中的勺子“当啷”掉进咖啡杯，溅起的褐色液体在白衬衫上晕开一朵小花。

“这位就是你说的雨晴是吗？”酒黎笑着递出纸巾，酒红色的眼眸像盛着琥珀色的月光，“我是酒黎，很高兴认识你呀。”

雨晴接过纸巾，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高穆的手背，惹得她一阵战栗。

“她提起过我？”雨晴挑眉，忽然端起高穆的咖啡一饮而尽，嘴角沾着的奶泡被她舌尖轻轻舔去，

“这杯咖啡我喝咯，蹭你咖啡喝~”

酒黎的笑意莫名的更深了，眼尾弯成好看的月牙，

“是啊，她经常提起你。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想和雨晴姐姐交个朋友呢。”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手绘书签，上面画着两只依偎的小猫，“这是我自己画的，送给姐姐。”

高穆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醋意翻涌得像煮沸的牛奶。“谁让你叫她姐姐了？”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雨晴和酒黎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她说过我们的关系吗？”雨晴把玩着书签，余光瞥见高穆气鼓鼓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柔软。

“说过，不过……”酒黎眨眨眼，“重要的是现在呀。姐姐，下次有空一起去看画展吗？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画廊，有莫奈的睡莲复刻展。”

雨晴正要开口，高穆突然拉住她的手腕：“阿雨，你不是说还有事吗？”她的指尖冰凉，眼神却炽热得像是要把雨晴灼伤。

“那下次再说吧。”雨晴起身时，故意向酒黎挑了挑眉，“再见～”

酒黎点点头，“嗯呢。”

回到家，雨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手机屏幕亮起，是酒黎发来的消息：“生日快乐提前剧透噢宝贝，某人偷偷学了三个月的油画，就为了给你画一幅专属睡莲。”配图是高穆在画室里认真作画的背影，颜料蹭在鼻尖都没发觉。

夜幕降临时，高穆终于回来了。她站在玄关处，手指绞着背包带，欲言又止。雨晴倚在门框上，月光为她勾勒出朦胧的轮廓：“不准备解释解释？”

高穆突然快步过来，将雨晴抵在墙上。她身上带着画室的颜料味，呼吸间满是委屈：“她叫你姐姐，我也许有些吃醋了吧……姐姐难道不是我的专属称呼吗？”说着，轻轻咬住雨晴的耳垂，像只撒娇的小兽。

雨晴环住她的腰，指尖划过她后颈凸起的骨节：“那...我也有点吃醋了怎么办？”

高穆把脸埋进雨晴颈窝，声音闷闷的，“她哪能有你重要……”顿了顿，又小声补充，“本来想给你准备生日惊喜，结果还被你误会了…”

“所以那个纸箱里是给我的礼物？”雨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还学会藏秘密了？”

高穆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不理她好不好？”她牵起雨晴的手，在掌心轻轻蹭了蹭，“以后什么惊喜都提前告诉你，再也不让你误会了。”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两个身影渐渐交融。窗外的蝉鸣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夏夜温柔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