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背叛者的独白

#《暗茧：一个背叛者的独白》

##陈米米 狱中手记（2045年解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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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蛹房（2008-2015）

我学会的第一个字是"货"。

梅姨用红色马克笔在我掌心写下这个字时，七岁的我正在吃混着镇定剂的棒棒糖。福利院地下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照着她臂弯里熟睡的女婴——那是前天被退回来的"二等品"，耳后有个芝麻大的胎记。

"好货要像玉雕。"她握着我的手抚摸女婴光洁的额头，美工刀在苹果上雕出牡丹花，"二等品..."刀尖突然刺入果核，"就做成肥料。"

那年冬天，我得到人生第一双红皮鞋。鞋跟暗格藏着微型发信器，每次去重点小学送"爱心午餐"，都要在优等生面前佯装跌倒。那些扶起我的温暖小手，当晚就会出现在梅姨的估价单上。最贵的是钢琴十级的林小夏，她帮我捡铅笔时露出的手腕上有三条青筋，梅姨说这叫"琴师脉"，黑市能换辆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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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标本师（2018-2022）

张校长办公室的巴西铁树第三次开花时，我终于参透那些褐色斑点的奥秘。每片叶脉间用针尖刺出的数字，对应着冷冻车里的货柜编号。我抚摸树皮上凸起的伤疤，那是用骨灰当肥料催生的畸形结节。

"今天有批鲜货要打标签。"梅姨扔给我件白大褂，袖口沾着肖子钰的血。那个总考年级第一的女生此刻躺在解剖台，我负责在她腰椎植入磁条——就像超市给牛排贴溯源码。手术刀划开皮肤时，我想起她昨天塞给我的暖宝宝，上面印着哆啦A梦。

监控视频里，王云松正在生物课讲解共生关系。我按下暂停键，看着他手指停在水螅出芽生殖的示意图上。真可笑，这些教授永远不懂真正的共生需要鲜血浇灌。就像此刻我缝合的切口，肖子钰的干细胞正在与纳米磁珠融合，她的脊柱将成为活体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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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弑神者（2023.9.18）

李大鲲的牙齿嵌入汪酥聋喉管时，我正往紫菜汤里滴入休眠试剂。汤勺搅动的漩涡中，三十七只实验鼠的视网膜倒影一闪而过。张瀚文举着云台冲进来直播，这个蠢货永远不会知道，他每增长十万粉丝，梅姨的海外账户就多一笔进账。

"陈班长！物理实验室的钥匙..."温卓谌的呼喊戛然而止。我看着他倒映在消防栓玻璃上的脸，盘算着该把他归为几等品。直到王云松撞开通风管道，紫外线将他镜片照成两个惨白的光斑——那瞬间我竟想起福利院地下室的白炽灯。

在科学馆顶层，我亲手将廖袁昊的脊髓液注入冷冻胚胎。显示屏上跳动的基因序列，与梅姨后颈的刺青纹样完全吻合。原来我们不过是她培育的活体培养基，就像她当年在巴西铁树下埋的那些"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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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茧变（2023.9.24）

慈悲圣母的触手穿透胸腔时，我尝到了肖子钰的血味。那个总对我笑的女孩，此刻正以丧尸形态撕咬梅姨的肝脏。原来被植入磁条的脊柱早被改造成引信，梅姨引爆遥控器的瞬间，我看到自己的一生在火光中走马。

王云松抱着抗体冷藏箱奔逃的身影，多像十四年前那个在雪地里追救护车的小女孩。那年我攥着林小夏送的橡皮擦，看着她被装进印着"医疗废物"的箱子。橡皮擦上印着的蝴蝶，此刻正在我溃烂的视网膜上振翅。

"死亡才是真正的共生机。"我咽下最后一口血沫，任凭耐辐射菌株在食道滋生。在意识消散前的0.03秒，我听见地下实验室的警报声——那些胚胎正在苏醒，它们额间的荧光编码，拼出梅姨遗嘱的经纬度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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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蝶影（2045.3.21）

国际法庭播放我的忏悔录像时，青岛海底城的硅基生命正在重组DNA链。它们用骨针传递的摩尔斯电码，正是我当年刻在冷冻车底的诗句：

> 我们是诸神的培养基

> 在腐烂处绽放晶花

> 当最后一个母亲停止哭泣

> 新世界的孢子将

（全文完，手记残页在2072年东海打捞出的冷冻舱内发现，舱内同时起获37枚变异胚胎。经基因比对，胚胎携带陈米米与梅琵艳的嵌合基因，现封存于北极末日种子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