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懵逼过后,雍正开始回想这段时间自己身上的变化。
人不可能一息之间肚子变得这么大,孕育是有个过程的。
比起治章弥的欺君之罪,雍正更想要解决腹中这个麻烦。
如果能除掉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除掉,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想知道。
“倘若足月,或许瓜熟蒂落。”
“废话!朕想知道的是从何处落?”
说实话,章弥也挺好奇。
“圣上明鉴,女子往往生产之后,有乳汁哺育孩子,而生产之前则不生乳汁。或许到了生产那一日,产道自会出现。”
万一没出现呢?
女子因生产而死的,不也比比皆是么!有产道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没产道的。
在雍正看来,章弥无疑是在拿他的生命冒险。
纵然人人都会死,可生命一旦有了期限,不能不叫人产生恐慌。
想想到手不久的皇位,尚不成器的两个阿哥,虎视眈眈的宗亲,雍正死都死不安生。
“给朕熬一碗浓浓的打胎药。”
“皇上,是药三分毒,不对症下药,对身体更是负荷。皇上三思啊!”
章弥暗道可惜。
雍正不耐烦跟章弥废话,朝苏培盛使了个眼神。
待到药下肚,起了反应,已经是一更天了。
该怎么形容那种痛苦呢?
像细密的针尖在扎,像带刺的钢刷在刷,像锋利的刀片在刮。
生理上的痛苦倒在其次,像躺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那种精神上的无助更让人崩溃。
疼痛如同潮涌,一阵强似一阵,雍正疼得浑身打颤。试图靠手中的抓握和喉间的呻吟,来缓解痛楚,却根本不管用。
嫔妃们都等在养心殿外,在夜色茫茫中跪在地上,给雍正祈福。
“好好的一个孩子,咱们想怀还怀不上,皇上说不要就不要,真是造孽。”
曹贵人很想念她的温宜,可是这一世皇上根本不近她的身。素日里只有赏赐,没有雨露。纯纯想把曹贵人当成扳倒华妃的工具人。
可是没有温宜的曹贵人,在华妃面前也不露脸,只能像是壁花一样,在后宫默默无闻,无聊度日。
好在有一个跟她同病相怜的欣常在,时常能说说笑笑,聊慰寂寞。
雍正的肚子几乎疼了整整一夜,到他醒来,还没来得及让章弥搭脉,忽然感觉腹中又是一动。
像是故意要让雍正知道,他腹中的生命还活得好好的,那个小小的胎儿一直乱动。
雍正身下并没有出血,不存在落胎的可能,可以说他白挨了一场痛。
之后,雍正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看着越来越大的肚子,他逐渐认命,开始挺着大肚子管理朝政。
到了生产这天,后宫的妃嫔都来了。
熟悉的阵痛袭来,雍正握住皇后和太后的手,请教产子经验。
“哀家生你十四弟的时候……话说皇帝呀,你生产这么凶险的事情,是应该让一个兄弟来为你看守京城,你看要不要下道旨意让你十四弟回来?”
亲娘是没指望了,雍正把求救的目光放到皇后脸上。
“咳,皇上忘了吗?臣妾不生养已经很多年了。这话还是您说的。如今又要问臣妾,臣妾也想告诉皇上,帮皇上减轻痛苦,可是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