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走后,顾景行抽空去看了一眼苏音。
顾景行轻轻推开半掩的门扉,只见苏音伏在古朴的书案上,一笔一划地抄写着行规,眉头紧锁,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言。
“不就比我大几岁,不就觉得主公不在可以随意罚我,等主公回来了我……我……”
她叹了叹气,低下头继续抄。
“算了,看在你是我师哥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略显凌乱的发丝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而倔强的气息。
她偶尔停下笔,揉揉酸痛的手腕,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却又迅速拾起笔,继续埋头于密密麻麻的字迹中,仿佛在与时间赛跑,又似在无声地抗议这不公的惩罚。
“看来你那一边被罚一边吐槽的本事依旧没改,也不怕被人听见。”
顾景行从推开门进来,一直都没有背苏音发现,直到走到她的身后才开始说话。
吓得苏音笔都没拿住。
连忙回头,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瞧瞧师哥说的,师哥又不是别人。”
“再说了,就算被别人听见了,师哥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不是他们随便就能挑拨的,是吧?师哥。”
“就你贫嘴。”顾景行坐到苏音的另一边,从桌边再拿出一支笔来,敲了敲对方的头:“快些抄吧。”
苏音笑嘻嘻的。
“师哥这是打算帮我抄一些嘛?就知道师哥最好了!”
俩人就这样抄写了一会儿,苏音明显没有了刚才那么抱怨,只是偶尔抬头看向师哥,不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抄。
心事重重的样子。
“唉。”顾景行依旧认真的抄写,余光撇见了苏音的小动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想问什么就问,按你那样的速度抄下来,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也抄不完。”
苏音听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这还真就不怪她,距离上次师哥回来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而那一次回来是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迫不得已与人类融合了身体。
按照往年游历的机会,师哥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时间便赶回来。
“师哥的身体情况如何了?这次提前了十几年回来,是这副身体又出现了什么毛病吗?”
“并不是身体的原因,只是算到会有一位有缘的人与我犯冲,所以特地赶来看看。”顾景行平淡的说着。
苏音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回想起刚才的俩人,试探性的开口道:“刚才那俩人的其中一位?”
只见顾景行点了点头,手中的动作不停,已经抄了五六页了。
要说特别,唯一特别的人应该是那个小孩,他身上的阴气最重,很有可能是那小孩身上的阴气与师哥身上的病犯冲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小孩是绝对不能留的。
可杀人又是不对的,虽说他们拍卖行所拍卖的东西是灵魂,但不代表可以随便杀生。
这可让苏音想的脑袋疼了。
“那怎么办啊?我看那小孩并不像活人,若是一直不去阴间,长期待在人间怕是师哥的身体会有所损坏。”
“若是师哥没有与那人类融合,或许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顾景行只是轻轻笑着,拿着毛笔再次敲了敲对方的头,满脸写着无奈。
“你是和我有仇吗?”
“没有没有!”
苏音立马摇头,这锅她可不背。
“首先,在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他的身体,再加上他若是不愿意,我便回不来了,其次,那小家伙与我的这病并不犯冲,只是他的命格会影响到我的命格,最后,是这光敏的皮肤是正常的。”
那时受的伤过于严重,魂体根本留不住,如果不是这个人类的身体,根本没有机会回到拍卖行见阁主便已经魂飞魄散了。
况且这原本不是病,只是因为灵间人与人类阴阳性不同,在融合期间所排斥的东西,最后才化成了光敏性皮肤。
好在并不碍事,只是晒不得太阳。
顾景行停下手中的笔,看向苏音,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丝复杂,语言中却仿佛能洞察她心中的所有疑惑与担忧。
“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让苏音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
苏音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她抬起头,与顾景行的目光对视上。
苏音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是对师哥的信任与依赖,也是对未来的期许与勇气。
是啊,那是她的师哥,是除了阁主以外便再也没有人能比师哥更懂苏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