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赶到皇宫的时候,已是接近子时了。
玄瑾被晏主细细盘问了这几日的京城布防,想了不知道多少话去敷衍,好不容易回到寝殿,却没见到华英。
“华将军,待会儿您进去多哄哄陛下。”魏珠公公在门外急得团团转,终于见到华英进了院子,立刻迎上去嘱咐。
玄瑾的脾气并不好,他以前只懂得忍让苟活,坐上皇位后更是不愿意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教廷的人仗着圣女余威仍在,敢不敬天子,朝臣不听话的,可都是明里暗里被他整治了一番。
华英这许多次蒙混过关,已经可以说是荣宠鼎盛了,除了她,整个圣京都找不出哪个人敢这样违逆。
“陛下最忍不得您和秦小公子走得太近。”魏珠也并未通传,等华英进了门,立刻就关好门退出殿外了。
他忍不得的事多了去了,当皇帝也并非是事事如意的。
华英并不十分在意,只是走到他的床榻前,跪下行礼,抬头便看见她前世最熟悉的眼神。
愤怒,轻蔑,不满。
他每次与秦怀义议事以后,就是这样的眼神。
原来是吃醋。
但是他吃什么醋?华英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他好一通责问。
“秦怀义为了陛下的大计,这段日子宵衣旰食,正巧见到臣的时候体力不支晕倒,臣这才决定送他回家,否则显得咱们薄情了。”
“咱们?”玄瑾重复了一遍,又勾起嘴角,“华英,你总是知道该站谁那一边。”
真的很好哄。华英爬上前,跪在他脚边,她很熟悉这一套,毕竟这样跪了有几年了。
只是这回她懒得再装出低眉顺目的模样,牵起玄瑾的手,“陛下等了多久?也不多穿两件,手这么凉,再等下去怕是要病了。”
“我要是生病,你负全责。”他顺势把华英拉上床,轻车熟路地钻进她的怀中,靠在她胸前撒娇似的低声抱怨。
“我这些日子与晏主打机锋,也很累的。”
这也要与秦怀义较个高下?
“陛下日理万机,自是最辛苦的。”她刚敷衍完,困意就上来了。
秦怀义是等了一整天,她也是赶了一天的路,晚饭没吃,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又来安抚没眼力见的狗皇帝。
出差回来不放假也就算了,还得给他值夜班。华英差点迷迷糊糊没忍住骂出来,最后也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
再有一日就是晏主献舞的大日子,百官届时都需要出席,玄瑾特意给大家放了一天休沐,准备明日迎接圣女亲临。
华英不想陪他胡闹,正好趁此机会与寒主一起前往白色巨塔觐见圣女。
穿过重重守卫,这是她第一次离巨塔如此之近。
“上一次来还是我刚刚成为寒主的时候。”寒舟有些怀念地走到金色的大门前,“传说以前圣女经常召集初代主教们一起游历九州,没想到近百年来,就算是主教,也难见她一面。”
“你见过她?云主说过,无人可以面见圣女。”华英有些疑惑。
寒舟伸手推开门,对她做出邀请的姿势,“也不算见,你进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