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清晨六点，宋雨琦轻手轻脚地推开健身房玻璃门，却意外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歌声。张真源戴着黑色运动耳机，正在跑步机上慢跑，白色运动发带将他额前的碎发全部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跟着耳机里的节奏轻轻哼唱，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宋雨琦悄悄走到隔壁跑步机，按下启动键的"滴"声让张真源猛地转头，差点踩空。他手忙脚乱地按下暂停键，耳机线缠在了手腕上。

"雨、雨琦姐？"他扯下耳机，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也来晨练？"

"倒时差。"宋雨琦耸耸肩，将毛巾搭在脖子上，"昨天睡太早了。"她瞄了眼张真源跑步机的数据——已经跑了5公里，心率维持在130左右。

两人并排跑了十分钟，空气中只有跑步机的运转声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宋雨琦透过镜子看见张真源时不时偷瞄她这边的仪表盘，忍不住笑了："怕我掉下去啊？"

"不是！"张真源慌忙摇头，刘海上的汗珠甩到控制面板上，"我是看...看..."他的目光落在宋雨琦的跑步机时速上，突然瞪大眼睛，"雨琦姐你调的是竞速模式？"

宋雨琦这才发现自己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难怪小腿开始发酸。她刚想调整，跑步机突然一个颠簸，整个人向后仰去——

张真源一个箭步跨过来扶住她的肩膀，自己却被惯性带得跪在了传送带上。两人以诡异的姿势定格：宋雨琦半躺在控制台上，张真源单膝跪地，一只手还护在她脑后。

"你们这是在拍运动品牌广告吗？"范丞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咬着能量棒，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需要我帮忙喊'Action'吗？"

张真源触电般缩回手，结果被还没停下的跑步机带得一个踉跄。宋雨琦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关了他的机器："谢谢啊，张保镖。"

"不、不客气..."张真源的声音淹没在范丞丞的大嗓门里："导演说半小时后集合！今天玩心跳大冒险！"

上午的录制现场搭起了巨型充气城堡，五颜六色的障碍物在阳光下像糖果做的迷宫。导演举着喇叭宣布规则："今天每组派一人当'守卫'，其余人轮流挑战。守卫要坐在心跳监测仪前，如果挑战者能让守卫心跳超过140，就算成功！"

白鹿用手肘捅了捅宋雨琦："我赌小张同学当守卫撑不过三轮。"

"为什么？"宋雨琦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因为——"白鹿拖长音调，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正在帮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的张真源，"某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心跳加速器'啊。"

抽签结果出人意料——张真源和宋雨琦被分在对立组。当张真源看到分组板时，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掉在地上。

"请守卫就位！"导演指着城堡顶端的平台，那里放着两把连接着监测仪的椅子。张真源同组的Angelababy拍拍他的肩："小张，第一轮你上。"

宋雨琦这边派出的是范丞丞。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挑战台，对着张真源做了个鬼脸："小张同学，看哥给你表演个绝活！"

音乐响起，范丞丞突然开始跳女团舞，扭腰顶胯的动作夸张得令人捧腹。监测屏幕上的数字在笑声中缓慢上升——118、123、127...最终停在132。

"失败！"导演宣布，"下一个挑战者准备！"

连续三个挑战者都没能成功，张真源的心跳始终稳定在130左右。轮到宋雨琦时，现场响起一阵起哄声。她走上挑战台，发现张真源正紧张地抠着椅子边缘，监测数值已经悄悄升到了128。

"张守卫，"宋雨琦歪着头，突然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虎牙，"听说心跳过快会触发警报？"她故意放慢语速，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跳到135。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开始默背乘法口诀。宋雨琦见状，突然哼起《七里香》的旋律——正是他们坐过山车时唱跑调的那首。屏幕上的数字猛地窜到142，警报声刺破天空。

"宋雨琦挑战成功！"导演的喇叭声淹没在众人的起哄中。张真源捂着脸从椅子上跳起来，差点被电线绊倒。宋雨琦想去扶他，却被自己组的成员团团围住庆祝，只能隔着人群看见他通红的耳尖。

下午的水上闯关环节，节目组设置了"摇摆浮桥"挑战。宋雨琦灵活地在晃动的浮板上跳跃，眼看就要到达终点，突然脚下一滑——

"小心！"

张真源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宋雨琦右脚在浮板边缘重重一崴，整个人跌进水里。她刚冒出水面，就看见张真源不顾游戏规则直接从裁判区跳进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别动！"他托住宋雨琦的脚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可能扭伤了。"

现场医护人员还没赶到，张真源已经利落地脱下防晒衣，从急救箱取出冰袋用衣服包好，轻轻敷在宋雨琦肿胀的脚踝上。他的手指温暖干燥，按压检查的动作却异常专业。

"你学过急救？"宋雨琦忍不住问。

张真源低头系绷带，睫毛上的水珠滴在宋雨琦的膝盖上："小时候练舞经常受伤，久病成医。"他打了个漂亮的结，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对方的脚腕，连忙松开手，"那个...最好别沾水..."

"哇哦～"范丞丞不知何时蹲在旁边，双手捧脸作开花状，"我们小张同学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呢？"

白鹿一把将他拽走："没看人家在处理伤患吗？"临走前却对宋雨琦眨了眨眼，用口型说了句"把握机会"。

因为脚伤，宋雨琦不得不退出后续录制，坐在休息区观战。让她意外的是，张真源也申请了场外协助，全程守在医疗点附近递毛巾送水，连导演都打趣说节目该改名叫《张医生的诊疗室》了。

傍晚的烧烤派对上，宋雨琦的脚踝已经好了很多。她靠在躺椅上，看众人围着篝火玩"我有你没有"的游戏。张真源被灌了两杯果汁，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在火光映照下格外生动。

"到我了！"范丞丞突然提高音量，"我曾经在演唱会上忘词！"

在场多数人都弯下一根手指，只有张真源还竖着五根手指。范丞丞指着他大叫："不可能！你从来没忘过词？"

张真源摇摇头，目光不经意扫过宋雨琦："有次...差点忘了，但看到台下有粉丝举着歌词板..."

"切，没意思。"范丞丞转向宋雨琦，"雨琦姐，该你了。"

宋雨琦想了想："我曾经在综艺节目里扭伤脚。"众人哄笑着弯手指，只有张真源还竖着三根——他今天已经因为照顾伤员输了好几轮。

游戏逐渐升级为真心话大冒险。当酒瓶转到张真源面前时，Angelababy笑眯眯地问："小张，合作过的异性艺人里，最想再次合作的是谁？"

张真源手里的烤串签子"啪"地断了。他张了张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正在喝汽水的宋雨琦。就在这时，宋雨琦突然被汽水呛到，咳嗽起来。

"我...我去拿纸..."张真源如蒙大赦般跳起来，却因为太急被拖鞋绊了个趔趄。众人笑成一团，问题也不了了之。

夜深时分，宋雨琦在阳台上发现一本被遗落的笔记本。翻开扉页，张真源工整的字迹写着《晨光与汽水》——是首未完成的歌。歌词里藏着"橘子味的风"、"虎牙上的星光"这样奇怪的比喻，却在某一页突兀地出现了"GIDLE"的字样。

她正想细看，突然听见隔壁阳台传来开窗声。宋雨琦慌忙合上本子，却碰倒了手边的汽水罐。铝罐滚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雨琦姐？"张真源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带着些许迟疑，"你...还没睡？"

"马上睡了。"宋雨琦将笔记本藏在身后，"那个...你今天..."

"对不起！"张真源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我是说...脚踝还疼吗？"

月光下，两人隔着阳台护栏相视而笑。宋雨琦晃了晃手中的汽水罐："多亏某个'张医生'，好多了。"她顿了顿，"对了，你有东西落在我这..."

"明天见！"张真源突然打断她，飞快地关上了窗户。宋雨琦愣在原地，听见隔壁传来闷闷的"咚"声——像是有人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回到房间，宋雨琦发现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张真源发来的语音，点开后却只有五秒的空白，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反复听了三遍，在回复框输入又删除，最终只发了个卡通考拉的表情包——和今天给他的那条毛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而在隔壁房间，张真源正对着镜子练习说话："雨琦姐，其实那首歌..."话没说完又把脸埋进手掌里。床上摊开的歌词本最新一页，写着"汽水罐滚动的夜晚，我差点说出那句——"墨迹在这里晕开，像是被水打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