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于环西公路四号线发生一起劫车案,其行为恶劣,影响深远,现对其有关公安部门进行采访……”
咔嚓——
录音机被按下暂停键,一副黑皮手套缓缓移开。
光线很暗,模糊了两个人的神情。
借着微弱地从外面透过来的光,两个人一前一后心照不宣地沉默着收拾着。
另一人披上特制的黑色大衣,帽子、口罩与衣服浑然一体。
猎鹰般的眼睛此刻如刀如剑。
“他们快到地方了。”
她那 清冷却沉稳的声音徐徐传来。
男人装上弹匣,别进腰间,侧头轻笑,“关,你就别去了,被认出来对你不利。”
搭话者正是李秋,昨晚后半夜关宏宇将关宏茗送回了医院。早上,也就是押运车出事时,关宏茗偷溜出来。
“施广陵一定会出现,我不去谁去。”
关宏茗拧开瓶盖,药丸一股脑涌入手心,仰头猛得灌水喝下,“你还真以为我哥看不出来?他早就猜到了,要不然怎么会冒险追人?”
李秋身子略微僵硬,似乎是被吓到了,意外道,“他们也做了局?”
“当然,我哥手里有吴征私藏的u盘,加上风苓素的重现,作为一个智商爆表的老刑警,做出这种事不奇怪。”
李秋很快接受这个设定,以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关宏茗决绝的背影。
他无名生出担忧和害怕,欲言又止。
关宏茗回身,望向门口,“他在赌!赌幕后黑手一定会来!”
这个消息属实让李秋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关宏茗,随后会心一笑,“怪不得他们畏惧关宏峰,要我,我也后怕。”
关宏茗不动声色,在昏暗的方寸之地,抬手搭在他坚实的小臂上,像是在交代遗言——
“这么多年,两条线终于合并了……”
——
车子一路朝城外驶去,由商凯开车,陈丰景坐在副驾,后排赵茜一手抓着裴家易肩头,一手拿枪时不时观察后面是否有车辆跟来。
除了几辆同伙的车暂无其他,赵茜心里拧成一股绳,手心冒汗,悄咪咪斜睨闭目养神的陈丰景和一脸淡然的商凯,力道不禁加重几分,裴家易吃痛“啊”地叫出声。
“你们胆子真大,不怕被抓?”
陈丰景眼皮都没抬,神闲气定道,“做好该做的事,剩下的,别问、别说。”
“你们是不怕,可我是警察,我怕!”
“切——”
陈丰景貌似想到什么,自嘲道,“警察?警察算什么?不过是披着正义的羊皮干些龌龊的事。”
“……”
赵茜一时语塞,这话不正映射如今的处境嘛,只得苦苦地闭嘴,根本无法反驳。
“有没有觉得不当警察但是玩地下党更好一点儿。”
陈丰景突然落寞又遗憾起来,话里话外都像是含沙射影。
云朵遮住太阳,天阴了。
商凯猛得联想到Z,不觉十分紧张,但表面仍一副乖司机模样。
“不过很可惜,玩地下党的每次都走我前面,就连黄泉路也抢。”
陈丰景转过头,饶有玩味直勾勾上下打量她,“其实,昨天晚上,我都本来撂挑子不干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关宏茗死了——就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呵,她布了这么大一盘棋,自己倒没参与,就剩我自己玩,特没劲!”
“?!”赵茜瞠目结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们,竟然……”
陈丰景面露苦涩,但脸上却挂着笑意,“前队长关宏峰辞职当顾问,他的弟弟关宏宇是灭门案的通缉犯,妹妹参与了背后谋划着惊天大局,关家,不愧是一门三杰!”
随即目光灼灼,势必要把赵茜看个一丝不挂,“所以,赵茜,不,安茜,跟着我们才是正道,警局早就不再神圣光洁,从根部就烂了,烂透了!那些人像傻子一样喊着追寻真相,还所有人清白,简直是危言耸听,荒诞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