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低贱的伶人妆容秾丽,水袖轻扬,咿咿呀呀的唱腔不断。
台下尊贵的太子发丝凌乱,狼狈不堪,被人以剑相挟不得动弹。
来人轻轻掀开黑帽,只见一头黑发中掺杂着大量白丝,可见其内心深处难以释怀的怨恨与痛苦。
宋墨“我想,做忠臣做到这个地步,也就到头了。”
宋墨“你说呢,太子殿下。”
宋墨“昔日,我舅舅定国公,蒋氏一族二百三十七人遭人陷害,定国军五万三千兵蒙冤受辱。”
宋墨“今日,不知东宫几人,京城几人。”
朱佑晟此刻脊背挺得笔直,宛如苍松一般,即便知晓自己的结局,却依旧不见丝毫畏惧。
朱佑晟“你目无君父,帮助庆王谋反篡位,原来是为了替你们定国军翻案,还把这笔账,记在了本宫和父皇的头上。”
宋墨“主疑臣则诛,难道我还冤了你们。”
望着远处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朱佑晟突然嗤笑一声。
朱佑晟“宋墨,若是韫之看到你如今的这副模样,怕是要……失望透顶了。”
提起宋凝,宋墨更显愤怒。
宋凝是府邸中唯一给予他温情之人,那样一个温柔似水的人,硬生生的被眼前之人蹉跎得不成样子。
宋墨“你还敢提阿姐。”
宋墨“你杀了她那么多亲人,还因一己之私将她困在身边,日日折磨,害她终日郁郁寡欢,身子越发虚弱。”
宋墨“你根本不配提她。”
闻言,朱佑晟突然抬眸,带血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朱佑晟“未详查仇雠之事,便欲快意恩仇,此诚愚不可及也,宋墨,这些你阿姐没有教过你吗。”
朱佑晟“贸然为之,陷自身于不义,又累及亲眷,祸及无辜,终致悔恨不迭,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宋凝的身子骨是被她亲生父亲摧残的,心神是被宋家一家子蹉跎的。
可宋墨还是把账算在了他头上,真不知是谁,搅得一手好混水。
宋墨“你什么意思?!”
朱佑晟“这仇,你报错了。”
朱佑晟“我输了,但你也终将一败涂地。”
他轻笑一声,兀地如同一阵风似的冲向一旁的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随着一道血光乍现,他的身躯缓缓倒下,即使死亡,面色依旧不屈,宛如镌刻在天地间的一幅壮烈画卷。
朱佑晟“本宫宁死不遂…贼子意。”
躺在皑皑白雪之中的身躯被人轻柔地扶起,女子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柔地拂过她的耳畔。
此人——正是宋凝。
宋凝“没事吧?”
她轻轻拍打着小女孩身上的尘土,目露关切。
宋凝“小妹妹,这荒郊野岭大晚上很危险的,你爹娘呢?”
见小女孩不语,只是看着某个方向,宋凝心领神会,意识到她的家应该就在附近,于是她轻轻起身,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干粮,温柔地递到小女孩面前。
宋凝“小妹妹,这个给你,快回家吧,晚了爹娘会担心的。”
宋凝“拿着吧,嗯?”
小女孩犹豫的接过干粮,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下一秒,她捏着衣角轻轻鞠了一躬,然后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窦昭“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