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当真是冷。
她的话犹如锋利的冰锥一样刺入人心,纪咏气极反笑,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却红了几分。
纪咏我等你杀我。
还有半月,他们便要围城。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宋琬会如何杀了他。
是像对宋宜春一样,只敢在他的肩膀上刺一刀,还是真的直直朝着他的胸口来。
纪咏把宋墨的尸体扔到乱葬岗,我看着烦。
他冷声道。
可话音刚落,他便被打到偏过头去,如玉般的面上生出一个微红的巴掌印来。
宋琬是用尽全部力气去打的,此刻甚至气到喘息着颤抖,虽然病着,可还是让他的唇角都渗出血来。
宋琬你疯了。
那双杏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纪咏我早就疯了。
此刻,他才像是终于有了几分情绪。
纪咏宋墨到底有什么好,他甚至是你名义上的兄长,你却喜欢他。
从他们相识的第一日,宋琬就认定了他日后会出家做和尚,可他从那一日起,便将此事彻底抛之脑后。
纪咏在邬府外我就说过,我不想你们关系和睦,我想要娶你。
那一日,她却没有听到后面那一句。
只是如今听到,难免讽刺。
宋琬我绝不会嫁给你。
现在,她与他那几分过往的情分都被燃成了灰烬,她的眼中也只余下对他的恨。
这样的话虽是纪咏意料之中,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失落了些。
纪咏愣着做什么,把这个尸体抬走。
他不再同宋琬说话,反倒转身吩咐道。
宋琬不可以。
他们正欲将宋墨的尸体抬起来,可是偏生宋琬又挡在他们身前。
只是没挡多久,她便被纪咏扯开。
她如同疯了一般挣扎,可却只能看着宋墨被那些下人抬出了门去,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纪咏看到了吗?
纪咏他没能力让自己活着,更娶不了你,你也救不了他。
纪咏一字一句道。
那话在她的耳边久久回荡着,如同牢笼一般将她困在其中,宋琬彻底失了力气。
面前是一碗早已放凉的粥。
距离那日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她开始时常昏睡着,醒了却也不愿进食,只进一些汤药。
如今瘦的如同一阵风便能吹倒似的,唇色愈发的苍白,面上亦毫无血色。
芷芯小姐,喝一些吧。
芷芯舀了一勺那粥,递到她的唇边。
可宋琬却撇过了头去,就连面前是芷芯,她都一言未发。
芷芯小姐,芷芯求您喝一些吧。
芷芯几乎要跪下。
可是宋琬依旧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那一日下的大雪已经融了几分,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竟一日比一日冷。
见宋琬没有反应,芷芯本欲再劝劝。
可是那粥却忽然被人接过。
宋翰我来吧。
宋翰今日身披胄甲,似是要离府。
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宋琬。
宋翰琬儿,你这般总不吃饭,身体会拖垮的。
宋翰温声劝说道。
就好似他们之间从没有那些下毒之恨,并非站在对立面一般。
宋琬没有看他,却轻声道。
宋琬太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