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整编

钢七连的整编仿佛已经板上钉钉，复原的人在这低压的环境里，走的寂寥无声。我站在宿舍，看着高城送走一批又一批的战士，感受到他从未曾展现出的悲寂与难受。他的背还是挺的那般直，那般宽厚的肩膀曾经给人觉得他能顶起一片天地，如今却仿佛瘦弱不堪。

我没有搬去其他宿舍，守着我的七班，班长临走时告诉我，明明我应该跟他们一样分去其他连队，为何一纸调令还不到。我摇头表示不知道。看着他眼底的关心，我与他道别。与一个个战士道别。

高城这些日子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有些躲着我，即便在一个空间他也不曾直视我，可是我知道他与许三多之间确切的发生着。

没有训练的日子，军队的时间各外漫长，总要找点事做。我有时跟许三多去出操，有时就在宿舍看书。不知道是第几天，我没有睡意，突然觉得夜晚少了班长的盖被，少了战友的呼吸与呼噜，是那么的漫长与空寂。我拿被子枕着头，望着天边的月色，再过几天就满月了，可是人间却满是离别……

门外有些许响动，趁着月光，我看清了来人，是高城。他在我傍边那张床床尾坐下，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神色。我没想过他回来，却第一次不想考虑上下级的问题，我继续枕着被子，望着窗外，不曾有过动作。

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给我，我熟练的接过，

高城我明天就走了

我吸了一口烟，即便上辈子已经吸了无数次，可是现在却咳得吓人，想来是因为我这辈子不曾抽过，他倒是笑了，气氛轻松了许多

高城原来不会抽啊

他像是遇见好笑的事，笑着为我擦了擦眼角的些许泪花，他的手很暖，带着茧子，有丝丝痒意，好似要痒到心里。他坐回去，就这样我们一人一口，抽了许久的烟。没人说话，却不觉的不适。

成才望着天边的月，高城看着眼前的月。

我有感觉高城有许多话想说，但是到最后却也只是问了句

高城你以后想去哪里？

他是那样认真，烟火明明灭灭，仿若只要我说出一个地方，他就能送我过去，但是我却不曾发觉那时高城那一丝忐忑。

我沉思良久，想了许许多多的地方，回过神来发现好像能收留我的也只剩草原五班。我刚要回答，他却迫切的打断

高城跟我走吗？

这句话来的猝不及防，我知道他今后的位置，师侦营，那是直属师部的精锐部队，也是许多人想进却到不了的地方，可是我却觉得他的这句跟他走不仅仅是只是跟他去师侦营。

重来一世，不同的太多，我已经辨别不出他们许多人心中深意。前世无人要我，这一生个个问我想去吗？想来有些好笑，我接了那跟烟，却不抽，拿着他对着月亮比划，看着他的明明灭灭。

成才连长，你知道望月猴吗？

我不曾回答他的问题，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我将那个成才剥离出来，和他诉说，曾经的我不绝委屈，但在感受到温暖之后，倍感悲伤

成才连长，我就是那只望月猴，

成才有人告诉我，却得先变成人，才能造火箭然后飞上去

成才所以我背人敲断了胫骨，丢弃在荒野，在舍了半条命爬回了有人的地方，重新接了胫骨变成了人。

我望着他，我其实不太会说故事，表达的也不生动，却是我最疼痛的伤。可是这些我早就在他原谅我的时候释然，或者在这段日子背战友情所温暖而不再意，那段日子我也早已记不清楚。但是他凑近我，颤抖的手拉住我，眼眶却红的吓人

高城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