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宸想要跟上，奈何自己与白玖再怎么说都需要氧气呼吸，在水漫进车厢前匆忙吸入肺中的空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潜下去了。
肺中的火辣与疼痛疯狂的在体内昭示着存在感，每过一秒疼痛就越加一分，眼睛也涩的发疼，看不清任何的事物。
他极为不甘的带着白玖向水面游去。
破出水面的一刻，卓翼宸才发觉他们并没有落入湖泊，而是身处一个本不该在平坦大路中出现，极为幽深不能见底的水潭。
驾车的车夫与马匹就昏倒的在不远处，连接马与马车的车架断口十分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
缉妖司被屠戮那一晚的无力感再一次缠绕住卓翼宸的四肢。
他从来没有做过梦？
其实是在噩梦中一直未醒。
*
水底。
不知带走云眠的妖怪是如何做到的，竟然硬生生的把一部分深山中的水域搬到了路的中央，水底并不平静，反而到处是暗流。
时机慢了。
云眠暗恨。
她不擅长水性，被水流冲击时未曾及时反应使用破山剑，现在被带到了水底，若要现在用出来，妖怪是杀了，但她可游不上去，只会落到溺水至死的地步。
将她带走的妖怪妖力应该很强大，都能改造地形了，若是真想要杀了她，应该很轻松，何必带着她往下游。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赌了。
若是没有成功，离仑会兜底的吧……
大概？
云眠死死的屏住呼吸，幽深的黑暗与缺氧干扰了她的认知，思绪不可避免地模糊起来，对于时间的概念出现异常，不知过去了多久。
可能只是几秒，也可能是一两分钟，云眠被妖怪带出了水面，被扔到了一个冰凉的石台上。
一个干涩凄哑，常人不能发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庆幸：“还好没有淹死，不然祭祀的效果可就不好了。”
云眠的心直直沉了下去。
但好在理智尚在，她维持着平缓的呼吸，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
大概妖怪未曾研究过人类的呼吸频率吧，竟真叫她混过去了。
只听得黏腻潮湿的脚步声远去，紧接着一道入水声响起。
云眠十分勉强的睁开眼，咳嗽出声。
“我就知道！”
妖怪喊出的声音夹杂着欣喜，满是恶意：“人类总是这般狡猾！”
云眠慌乱地朝水中望去。
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怪异鱼类浮在水上，鱼嘴张合了几下，发出了类似于呕吐一样的声音。
东南三百里，曰女烝之山，其上无草木，石膏水出焉，而西流注于鬲水，其中多薄鱼，其状如鳣鱼而一目，其音如欧，见则天下大旱。
是能带来旱灾的薄鱼？
真就如此恰好，撞上了和水鬼一同杀人的妖？
福草这么有用的吗。
薄鱼感慨的叫了几声，似乎在说些什么，但云眠实在不能从它呕吐一样的的叫声声感知到任何情绪。
甚至不能仔细去听，否则有点犯恶心。
幸好，这里的妖怪似乎都很讲武德，从不懂得要杀完人再放狠话的道理。
云眠借着机会偷偷摸向了荷包，里面除了福草，还有自己从袖中偷偷转移过去的镜子。
滴着水的，湿淋淋的指尖探入镜中，摸到了破山剑的剑柄，一寸寸的抽出。
镜中，一只异常滚烫的手，握住了纤细莹白的手腕。
作者套娃ing内心os也不是真实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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