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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婉——南墙不悔 魂牵梦萦(二十八)

南墙不悔,魂牵梦萦

鲜衣怒马李门主X章台杨柳乔美人

清淡逸群李神医X风华绝代乔女侠  

扬州,自古便是繁华绮丽之地,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千帆汇聚,万货骈阗,是南来北往的财货通衢,亦是人文渊薮,贤士雅客、墨客骚人纷至沓来。

此间名震遐迩的扬州宝行恰似熠熠明珠傲立,近日来更是有桩美谈,新上任的那位宝行行首,据说咏絮之才堪比道韫。曾有雅士集会,以秋景为题,众人还在捻须沉思,她已轻启朱唇,吟诵出“金风拂槛叶纷舞,霜露凝枝果醉秋。瘦水含烟芦荻乱,长空过雁暮云悠”这般意境悠远、画面鲜活的诗句,满座皆惊,为这斐然文采、悠远意境折服。

至于针黹女工,琴棋书画自然是无一不精,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绰约风姿,无愧当世奇女子之名。若说才情风姿惹人倾慕,那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他与梧桐书院李先生的金玉良缘。

彼时,梧桐书院的李先生,恰似崖畔苍松,在扬州士林独树一帜,声名远扬。他身形清矍,一袭质朴青衫,洗尽铅华却难掩周身书卷气与傲然风骨。经史子集早已烂熟于心,诸子百家学说、诗词歌赋韵律,皆能信手拈来、融会贯通。讲学台上,他手持书卷,出口成章,妙语恰似熠熠星辰,令台下莘莘学子如沐春风,敬仰尊崇之情溢于言表。

——大熙景泰三十二年

时鉴宝盛会,城中雅士、富商纷至沓来,梧桐书院的李先生亦在受邀之列。恰逢行首展示新绣作,绣的是《兰亭集序》场景,人物之传神、山水之清幽、墨字之飘逸,仿若将那永和九年的雅集盛事重现眼前。李先生见解独到,引得行首侧目,二人相谈,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从古今逸闻到人生哲思,仿若伯牙遇子期,知音之感顿生。

柳堤湖滨、花前月下,常能瞧见二人俪影。

有时并肩漫步在烟柳长堤,共赏春日芳菲,李先生会折下一枝嫩柳,赠予行首,妙语言“此柳恰似姑娘才情”行首红着脸接过,嗔怪中满是甜蜜;有时于静谧庭院对弈,黑白棋子交替落下,每一步都藏着机锋与默契,旁人观之,仿若一幅岁月静好图。这段佳话,如悠悠扬扬的扬州小调,传遍大街小巷,成了茶楼酒肆、市井坊间,百姓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

然今儿个,婚讯恰似鹊羽携来的锦书,告知世人,大婚之期已翩然而至,引得街巷皆沸,翘首盼那红烛燃、良辰至。

街头说书的,沉浸在往昔旧朝的风云变幻、英雄轶事里,正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忽闻此讯,猛地一拍醒木,话锋陡然一转“各位看官,今日且先按下这旧朝风云,来讲讲咱扬州城当下的头等喜事。且说那梧桐书院李先生,满腹经纶似古松逸韵,儒雅非常。再瞧那宝行行首,才情卓绝如幽林绽蕊,馥郁芳华,二人良缘天赐”

他越说越起劲儿,唾沫星子直飞,手中折扇再次打开,轻点桌面,以作强调“这二人呐,一个是才高八斗的学界翘楚,一个是风华绝代的商界才女,好比牛郎织女再度重逢,真真是羡煞旁人,让我等凡人,只有拱手祝福的份咯!”台下听众随即爆发出阵阵喝彩与议论声,街头巷尾的喜气,就这样在说书老儿的讲述中,愈发浓郁热烈起来。

茶馆——闹市中的一方悠然净土,小青瓦盖顶,木格窗棂透着古朴气息,屋内茶香袅袅,与外头市井的喧闹隔出几分静谧。

一众老叟是这儿的常客,往常这时,他们或沉浸于茶水回甘;或与邻座老友轻声唠着家常。 可今日氛围却大不一样,有的捻须摇头晃脑,有的啧啧称叹。

“依老朽看,行首那周身矜贵清雅的气韵,恰如空谷幽兰,普通门户哪能滋养得出这般妙人儿?必是出自豪富名门世家,底蕴深厚,历经数代涵养,才雕琢出这般风姿。此番嫁女,那可是家族头等大事,定会为女儿添份华贵无比的妆奁,绫罗绸缎、珠翠玉石,彰显家族累世荣光。”言罢,老者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已瞧见那大婚盛景中,璀璨夺目的嫁妆行列,目光满是憧憬。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婚礼的诸多细节。

年轻的姑娘们围坐于绣坊,手中银针上下穿梭,彩线在锦缎上勾勒出缤纷图案,红着脸憧憬“行首那般才情卓绝、品貌俱佳的人儿,当真是咱扬州城的明珠呐!如今能与梧桐书院的李先生喜结连理,恰似良辰遇美景,真真是羡煞旁人,但愿我等日后也能寻得这般如意郎君。”

书院之中,墨香悠悠萦绕,小伙们身着素色长袍,正襟危坐于书案前,本埋首于书卷之中,诵读经典、挥毫书写。可街头巷尾热议的婚讯,激起层层涟漪,让他们搁下了手中笔砚“李先生那可是实打实的文采斐然,平日里引经据典,咱们都受益良多呐!情路也如此顺遂,只盼着有朝一日,也能像他那般风光抱得美人归。”

商户们,更是为这场大婚忙得热火朝天。

走进绸缎庄,往昔静谧的库房如今满是翻检布料的“簌簌”声。掌柜平日总是坐镇店堂里悠然品茶,此刻却挽起衣袖,亲入库房深处。匹匹绸缎堆叠如山,在昏黄烛光下泛着或素淡或明艳的光泽,掌柜的精心挑选出最上乘的红绸锦缎,质地仿若流淌的云霞,再请来城中手艺顶尖的绣工,绣上龙凤呈祥的精美图案,预备着供婚礼所用;

首饰店中,工匠们日夜守在案几前,金银胚料在烈火与重锤锻造下,渐渐有了雏形,或被塑为精巧的凤钗,或打制成圆润的手镯,镯身錾刻缠枝花纹,寓意情丝缠绕、生生不息;

酒楼饭馆也没闲着,大厨们齐聚一堂,绞尽脑汁盘算婚宴菜单,琢磨如何将扬州特色美食巧妙融合,让这场婚宴成为舌尖上的盛宴;

而扬州宝行,作为这场喜事的“娘家人”,更是不甘示弱。平日隐于暗影、鲜有人至的密室,此刻被烛火映得通明。掌事们齐聚于此,目光扫过一格格摆满奇珍异宝的檀木架,那些琳琅满目的物件,或为前朝古物;或系异域珍宝,却皆不是此番寻觅的“主角”

那是尊由稀世美玉雕琢而成的鸳鸯摆件,那玉质晶莹剔透,恰水墨于宣纸洇染,天然成趣。双鸳相依,羽翎细密清晰,似可瞧见其梳理华羽之态,眼眸以墨玉镶嵌,灵动有神,仿若满含缱绻深情,正低诉着私语。

这尊摆件,绝非寻常贺礼,它被宝行精心甄选,承载着千钧重的祝福意蕴。鸳鸯,自古便是爱情忠贞、夫妻恩爱的象征,恰似这场良缘中的新人,无论风雨晴阳,不离不弃,共享人间喜乐,同担世间霜雪。

是夜,上元日,朗月高悬九天琼霄,清辉如水,夜幕渐浓,三千华灯初上,长夜似明。城中河道纵横,水巷蜿蜒,那倒映在悠悠水波里的月色与华灯,被轻舟一搅,碎成满河璀璨,与沿岸朱楼的雕栏画栋相映成趣。

百姓们如被春潮唤醒的繁花,倾巢而出,大街小巷,满是欢声笑语,编织成曲上元乐章。

孩童们手提花灯,嬉笑奔跑在人群缝隙,小脸被灯火映得通红,兴奋叫嚷着比试谁的花灯更为精巧;女子妆容明艳,身着绫罗,发间簪着珠翠,与身旁一袭长衫、风度翩翩的郎君低语浅笑,漫步赏灯,偶尔驻足于猜灯谜处,蹙眉凝思,只为那一份雅趣与彩头;老人们则坐在街边茶肆,手捧香茗,目光慈爱看着热闹街景,回忆往昔上元,嘴角噙着满足笑意。

在这繁华喧嚣、光影交错之际,一对璧人宛如从画中走来,携手款步过市,引的路人纷纷驻足。

有摇着团扇、身着绸缎的妇人,停下与旁人的闲聊,目光满是艳羡,仿若忆起往昔韶华;就连那街边摆摊的老叟,也放下手中营生,直起腰板,一时间,街头巷尾的喧嚣似都成了陪衬。

男子身形颀长,若白杨傲立,一袭缟羽色调加身,那锦袍,色虽素雅,其上以银线精心织就的暗纹,却藏不住内里的矜贵。他的步子迈得沉稳且自信,周身散发着儒雅气质,飘飘然自带洒脱风姿,透着清逸,抬眼低眉间,皆是故事;

再看那女子,三千青丝尽数挽起,盘成精巧发髻,簪着的流苏步摇,明珠莹润,恰似星子垂落,每一步摇曳,都似风拂琴弦,奏响婉约之调。落眉恰似春日远山含烟,不浓不艳,晕染得恰到好处。着昌荣色,明艳而不失端庄,毫无半分艳俗,馥郁贵气自然流露。轻罗本缥缈如烟,随着她的行止,似有暗香悄然飘散,芬芳暗逸。

止步首饰摊前,男子朝意中人笑的和煦,有如春日暖阳,漆黑无墨的瞳孔里漾着柔然温情“阿娩你瞧,这碧玉钗多衬你”不住朝女子发髻上比划着,钗身通透翠绿,雕工精致,在花灯映照下,闪烁着细碎华光,恰似为女子量身定制。

摊主是位年迈婆婆,目睹此景,笑逐颜开,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由衷的高兴,忙不迭开口夸赞“哎呦,相公好眼光,这打京都来的碧玉琉璃钗啊,就得配娘子国色”言辞间满是真诚与热情,目光在女子脸上流连,惊叹于这等绝世容姿。

“婆婆谬赞,不过蒲柳之姿,当不起您如此夸赞”女子音如沁水柔柔答,恰似风拂琴弦,悦耳动听,尽显谦逊之态。

婆婆连连摆手,那股子热忱劲儿愈发浓烈,豪爽大气道“娘子妄自菲薄了不是,要老婆子说,这样的容色提着灯笼在扬州城绕个十来圈都不见寻得,罢了,这钗啊就赠予娘子了”

见二人推诿,遂改了口径“就当是老婆子我乐得结个善缘,以贺行首、先生良缘永结”言罢,笑意更浓,双手郑重递上那支碧玉钗,满含祝福期许。

婉娩听到“行首”二字,不禁有些怔愣,长睫轻颤,讶于旁人知晓自己身份,于是下意识看向身旁男子,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与不安。男子却沉稳自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附耳低语几句,似是安抚。

男子旋即转身,面向婆婆,笑意温柔“诶阿娩,婆婆好意便收下罢,咱也好给婆婆当个金字招牌”那腻歪的模样,任谁瞧了都忍不住在心底赞一句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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