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卡和立菁警惕地靠近,想要偷袭李豪。他们瞅准机会,卯足了劲,要一击致命,杀招之快,就算顺带把唐舟杀了,也不足为奇,反正他们对于人命一直是无所谓的态度。
力场扭曲空间,与风暴合而为一,卷起乱石与碎屑,化为一柄宛如实质的利刃,硬度堪比隧道掘进机的钻头,刺向二人。下一刻,躲在暗处——原本说好了要偷袭李豪和唐舟——的苏缘迅速斩出两刀,刀锋所指,俱是立卡和立菁二者要害。
那两刀后发先至,颇有些古武侠的意味,樱花坠落般寂静无声,很适合偷袭。
与此同时,唐舟推了李豪一把,李豪借力一跃,与苏缘一前一后,夹击立卡和立菁。唐舟掏出一把短喷,这个距离,他只要再向前跑几步就足够了,三面夹击,倒不是为了杀死立卡和立菁,而是要拿下他们,以此来逼出此地的主人。经过摸排,已经可以确定,此地有比立卡和立菁要可怕得多的存在。
力场和风暴化作的利刃还未发挥作用就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裂痕证明它出现过。立卡和立菁反应倒也快,也许是早就有所准备的缘故,已经避过三面夹击,退到一边。
“早就知道不能相信你们,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周围空间扭曲了一下,三个人的攻击同时被弹开,一个壮汉出现在唐舟身后,声音洪亮。
唐舟虽然惊讶于对方能弹开短喷那么多鹿弹,但也没有被吓到,回头又赏了他两喷,同时向前纵跃而出,与他拉开距离。
壮汉双手生风,快出残影,将鹿弹都抓在手里。
“真尼玛是兽不是人啊?这么近都能抓得住,这喷子不用也罢。”唐舟还没吐槽完,已经和李豪,苏缘分从三个方向再次发起了进攻。立卡和立菁两兄妹并未出手,只是在旁边看戏,并随时注意周围动静。
壮汉沉着应对,用远超三人的反应速度将三人的攻势一一化解,并予以还击。壮汉一掌带起的气流就轰飞了三人组中实力最弱的唐舟,苏缘欲救援的时候才注意到壮汉另一只手握拳已经挥到了她的脸上,速度最快,只在刹那,根本不容她闪避。她硬生生挨了一记重拳,反被从地上爬起来的唐舟接住,不料壮汉在苏缘体内留了暗劲,迸发之际,唐舟险些再次狠狠砸向地面原本被他砸出来的深坑。李豪也不好受,壮汉一个起跳双脚蹬就把他踹出去老远,他迅速起身,终于下定决心,不再隐瞒他的描魂。
李豪的直系导师,校长办公室助理古来教授曾经和他说过,他的描魂需要兽血沸腾的时候才用得出来,这意味着他在使用描魂的时候很容易失去理智,但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半月型印记出现在李豪额头上,像是用他手里的噬牙生生刻上去的,带着血腥和炙热。
“赤月”,李豪嘴里吐出两个冰冷而威严的字眼,以噬牙为笔,临空挥舞,写就两个古字——李豪的描魂用的竟然是隶书,一如他本人,严谨厚重,上下精密,同时又带着一种朴拙。
那两个隶书字体仿佛自远古跨越时间而来的命令,一轮血色弯月映照井底,限制了壮汉的移动,同时九条带着烈焰的碗口粗细的铁链破土而出,缠上了壮汉,烈火的烧灼,像是要把壮汉的血烧干,献祭给其头顶上方的血月。
李豪散发如狮,一头红发飘扬,每一根发丝都在烈焰中烧灼,红得像烙铁,额上的半月型印记更加诡异,像新生的婴儿眨眨眼睛,生下来就要焚烧整个世界,赤月现世,烈炎焚天。
唐舟和苏缘立刻停下来了,他们知道,已经不需要他们帮忙了。这个状态的李豪,只需要在他即将暴走的时候帮他保持清醒就可以了。
“你的描魂是什么?”唐舟贱兮兮地对着苏缘笑,像一个奸贼。
“等你悟出了自己的描魂,我也就知道了你的所有底细,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苏缘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唐舟只觉得五雷轰顶。
“合着你一早就知道我的一切,不知道我的描魂只是因为我还没悟出来?”要不是现在还要防着立卡和立菁偷袭,他唐舟早就跳起来了,破口大骂倒也不至于,破防却是真的。在他看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隐藏得很好,不仅仅是血脉,其他东西也是,他那不知道现在跑到哪里去干什么工作的父母曾告诉他,“融入社会,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不寻常”,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唐舟恪守了二十年。那是自他生下来就有的能力,那能力拥有自己的意识,甚至比他先睁开眼睛看世界。
“是的”,苏缘的回答干脆有力。
“你为什么知道?”
“我不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不过为了证明给你看,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你今天穿的黑色内裤,上面绣有一条白龙。倒不是我不害臊看到了,但我就是知道。”
“尼玛。”
“额,和我说话可不可以文明点?我记得你应该没那么喜欢爆粗口的。”
唐舟在女生面前一直比较克制,尽量不爆粗口,现在真的有点忍不住。他感觉自己像是生存在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吃喝拉撒睡,甚至生理反应都被人记录下来,用于研究。
“好,好,好。”唐舟简直要被气笑了。“那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兽刃叫什么名字?”他转过弯来了,苏缘知道他的,就会告诉他关于她的对应的部分,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会告诉他,直觉而已。也就是说,如果我问她她今天的……,她也会说?算了,问问正经的吧!
“我这个兽刃是我自己的骨头,没有名字,我想用了就把骨头伸出来,变成刀枪剑戟握在手里,不想用了就缩回身体里。你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我只会告诉你这么多。”
“行吧!这么说我手里的兽刃也是某只兽的骨头了?”唐舟有些心惊,他以前看书看到骨刀会有灵魂,说不定会反噬主人。
“你那个应该是海里的某个兽王,甚至神,后者的几率大一点。呀,我怎么多嘴了?”她故意掩嘴笑笑,不仅是笑给唐舟看的,也是笑给立卡和立菁听的,他们那个级别的兽,连面见兽王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神?
“怎么?我的猎物我想和他说什么就说什么,你都没资格动。”苏缘一只手延伸至两米五长,从唐舟背后拽下来一只大蝙蝠,一把摔在地上。
唐舟来不及说谢谢,古来已经手持板斧劈了下来,并大喊道:“叛徒,还不束手就擒?”
“教授,我不傻,我不想死,有人拿斧子劈我,我还是要躲的。”唐舟抱头鼠窜,趁机捅了被李豪打倒在地的壮汉一刀,他不仅是个二臂,还是个老阴臂,简称三臂。
立卡和立菁并未因为壮汉被打败而眨一下眼睛,随手一挥,又出来了十几个壮汉。这种兽养的壮汉,和人驯服动物一个道理,不过他们比驯兽师训练出来的动物更听话,他们已经被兽血控制了。肌肉暴涨,力量,速度也暴涨,就是有点呆,思维倒退后只知道战斗,像兽养的死士。他们中有些人,没被控制之前,也是兽灵的一员,所以兽灵对他们比较仁慈,败而不杀,因为他们还有救。就连唐舟那一刀,也避开了要害,只是让其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而已。
“现在是学院的地盘了”,古来带来的大队人马落在了水里,溅起的水花还未落下,他如同丧钟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连同他的人也已经到了唐舟身后,上演了前面手持板斧要劈了他的一幕。
“是吗?”一条巨蛇在井口,断了他们的后路,“这招叫做‘关门打狗’,李豪,我用词恰不恰当,嘿嘿嘿!”巨蛇看起来比唐舟还贱看起来最迟都是在李豪说唐舟用词不当的时候,它就在等待机会了。
“是的,不管你用词准不准,我都要你当做我三个弟子新手村的大boss,给他们刷经验”,安格列夫和秦川带着精锐赶到。
安格列夫表情严肃,但胡子拉碴的,有些凌乱,不如打理得体的秦川干练,说出来的话也有点搞笑,像个老神经病。
“新手村怎么能有大boss?教授,校长没搞错吧?”唐舟也顾不得声音大了是不是对导师不礼貌,直接吼了一嗓子“这样合适吗?”
他是有着不寻常的能力没错,但那东西不是描魂,而且也不是他想用就用的,他要用还得那能力同意。
“合适”,古来面不改色,心中暗赞校长谋划周全,这招‘引蛇出洞’干得漂亮。
“才一个蛇王,你们就要全员出动了吗?”唐舟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却是他的系统——菀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