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有了突破口审理起来容易很多。黄某交待好几年前他和一家四口中的妻子有过一段关系。故人重逢，他刚从监狱出来，曾经的另一半却家庭美满，他一时不忿加上有人撺掇就动了手。
“我开始没想杀人的，是李哥说找人帮我打掩护我脑子一热就上了。”
“那三个伤者就是李哥找的人？”
“对，我们就当天见过一面，之前也不认识”。
“李哥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我们是在狱中认识的，半个月前一起出来，他说要来哈岚办事儿，我反正也无亲无故的就跟回来看看。”
“李哥真名叫什么？来哈岚办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警官，他就让我叫他李哥。办啥事儿我也不知道，噢，对了，我先前听他给人打电话说什么找人算账之类的”。
……
审完黄某天都黑透了，疑点还有很多，但一家四口的案子可以结案了。
郑北带着顾一燃本想直接回家，但是想到馋的要命的某人还没吃晚饭干脆载人来了小吃街。
小吃街烟火缭绕，各种香味争先恐后钻入鼻腔，顾一燃看的两眼直发光。
郑北轻笑一声拉着顾一燃手腕汇入人群，但凡小顾往哪个摊子多看两眼，郑北必然停下买上一份。
俩人几乎从街头吃到街尾，没走到四分之一郑北就揉着肚子专心当起饭票和跟班，顾一燃则像只小松鼠嚼嚼嚼了一路。
“吃饱了吗？”
小松鼠顾一燃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又软又萌。
“那咱回家”。
郑北不知道这一刻他的表情多柔和，声音中似乎都透露出几分宠溺。
东北的大男人温柔起来简直让人无法抵挡，顾一燃不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
吃饱就犯困是人的天性，车还没开到家顾老师就在副驾驶睡了过去，呼吸轻缓绵长。身为最年轻的刑警队长，郑北第一时间察觉到这种变化。
他放慢速度让车走的平稳些，见顾老师无意中缩了缩肩膀还从身后拿出一件大衣披了上去。
月上柳梢，车子在大街小巷缓缓穿行。天空不知何时飘了雪，在橘黄色的路灯下轻盈又闪耀，这是哈岚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还没见过雪”。
这是顾一燃到哈岚第一天说过的话，他还记得这人当时的表情，茫然落寞，还有几分他那时候看不懂的复杂。
如今哈岚落了雪，说话的人却在呼呼大睡，这还得了？
郑北把车停在路边，坏心的凑到顾一燃耳旁大喊一声：“顾一燃！下雪啦！”
顾一燃被吓得弹起来，正和凑过来的郑北撞到一起。狭小昏暗的空间里，两人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顾儿，下雪了，你看”
透过车窗，顾一燃看到外面的雪从一开始的疏疏落落变得纷纷扬扬。他迫不及待打开车门，地上已经覆了薄薄一层，脚落在上面发出轻轻的咯吱声。
郑北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车，他靠在车前，看顾一燃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会儿伸出手掌接雪，一会儿蹲在地上按手印脚印，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郑北觉得脚冻的发麻时，顾一燃才从漫天大雪中向他走来。
“郑北，回家吧。”
“这雪还不够多，今天下一宿，明儿个哥带你堆雪人。回头叫上瑶瑶她们，咱还能打雪仗，到时候哥带你一打三四都不在话下。”
“嗯”
顾一燃不走心的应和，他想这人真不懂浪漫。见到漫天飞雪就算说不出什么诗句，也不该满脑子一打三一打四吧。
“咱们局里往年还有雪雕比赛，今年咱专案组刚成立，哥带着你，咱们雕个龙，必保拿第一，顺便立立威。”
顾一燃沉默，除了一打三一打四，还有做雪雕。不过缉毒警察做雪雕立威？是不是有点沙雕？
郑北还在絮絮叨叨，顾一燃实在听不下去，“郑北，你除了雪仗雪雕就没什么别的想法吗？”
“顾儿，不是哥不想，哥化学造诣不中，就知道水的化学式是H2O，别的实在想不出来啊”
沉默片刻，郑北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顾一燃，“不过哥倒是想起一句诗，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说”
“咳，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郑北说完觉得十分不好意思，“那啥也不知道哪个诗人写的酸诗，比咱妈腌的酸菜都不差几分。”
顾一燃转头看向郑北，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合适，郑北，我觉得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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