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混乱的和啤酒味搅和在一起，有点呛人。
“我曾经很喜欢看日落。”
“43次日落吗？”解雨臣笑了笑，把烟架在手上，“那很孤单。”
黑眼镜也笑，又伸手去开下一罐啤酒，“我的人生太漫长了。”
无数人，无数事，数不清的尘世变化，太多的岁月沉淀让他一眼就能看出什么人是什么样，但没人能看懂他。
啤酒划过他的咽喉，酒精麻痹着他的神经，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短暂的沉沦。
“解雨臣，你太聪明了。”他笑着看身边的人，看他把细长的烟递到嘴边，眯起眼睛缓缓吐出漂亮的烟圈，“有时候和你说话感觉自己像在裸奔。”
解雨臣没说话，他看着手中的烟燃到尽头，伸手又点了一根。
“我以为我不恨解连环。”
他把烟递到嘴里，又陷入了沉默。
黑眼镜想伸手阻止他，最后却没那么做。他们沉默着，他只是看他一根一根抽着，一根接着一根。
天渐渐黑了，耳边能听到外面的鞭炮声。
黑眼镜刚想起身，就听见身边人的声音，“别开灯。”
解雨臣的嗓子有点沙哑了。
他抽了太多烟，这很不好。
“去个卫生间。我不开灯。”黑眼镜叹了口气，“别抽了。解雨臣。”
解雨臣像是没听见那般，任由烟雾在黑暗中环绕着他。
是痛的吧。
黑眼镜很快又坐到他的身边，解雨臣没再继续抽，只是盯着窗外发呆。
已经有烟花在黑夜中绽放了。那一刻，连月亮都更明亮了。
黑眼镜伸手去拿酒，开了一瓶就递给解雨臣。
解雨臣看见从天上掉下来的火光落到了黑眼镜脸上，那人永远嘴角带笑。
他也冲黑眼镜笑，接过酒就往嘴里灌。他知道酒精不能让他沉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真的丧失所有清醒和理智，但他就是想找到逃避的理由。
黑眼镜在旁边很安静，他只是透过墨镜看着他，解雨臣无法探知墨镜后面那双眼睛究竟会流露出什么样的感情。
他们在黑暗里沉沦，似乎要把外面所有的热闹都隔绝开来。
黑眼镜开始笑，一开始很小声，后来变成了大笑，“解雨臣，你的叛逆期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们坐的很近，他伸手就抽出他手中的酒，转而灌到自己的嘴里，他丢了罐子，伸手去揽解雨臣的肩膀。
一个结实的拥抱。
解雨臣能感受到脖颈间来自另一个人的温热的气息。
他心跳的很快，他能感受到心脏跃动的节奏。
黑眼镜紧紧的抱着他，似乎要把他融入骨血当中。
解雨臣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肩膀里，他感觉好累。
“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没人考虑我会不会崩溃。”
黑眼镜感觉有湿热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衣领，于是他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窗外烟火轰鸣，无数绚烂璀璨顷刻在天空闪耀，举国欢庆。
在狭小的空间里，黑眼镜紧紧贴着解雨臣，0.01毫米的肌肤之下，他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悲伤。
这样的情绪释放他忍了太久了。
放过自己吧，解雨臣。
新年快乐，解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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