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把抓来的虫儿塞进小小的罐子里。
透明的罐子里。
封存在无氧的空间里,
看着它们慢慢窒息。
我被塞进隐形的牢笼里,
折断了双手,撕走了眼皮。
空洞的双眼被迫观望一个空虚的未来。
早就结痂的疤痕,我适应了麻木,
却也时常在半夜被过往划出一道新伤,
疼醒在一场永眠的噩梦里。
我疲惫地清醒,
困倦地活着,
日复一日,
藏着自己不是个活人的证据,
却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感受活人的情绪,
希望谁发现自己皮下的卑微,
又恐惧谁会利用我的脆弱
将我最后的希望磨灭,
将我最后的活路堵死,
将我永远隔离,
将我遗忘。
平庸。
被折磨的我不明白我该怪谁,
我能怪谁;
只能怪自己还不够坚强,
脆弱到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异类,
异样的眼神凝视着我,
极致表层的语言假装安慰;
明明就相隔一厘米,
可是隔着玻璃的我触碰不到你,
而你看到的也只有玻璃倒影的你自己。
那天晚上我悄悄把铁笼里的小蟋蟀放走了。
看着它消失在夜里。
我听不到铁笼里它恐惧的叫声了,
我感觉怪孤独的。
我将它的尸体轻轻捧起,
沉默了好久。
原来死掉了就不会再叫了。
将我圈养在牢笼里的你们,
是否会选择亲手拧断我的头颅,
还是嫌我恶心,
隔着距离将我射杀,
放只小狗将我咬死,
我的人生将永远残缺。
将我捆绑在牢笼里的你们,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把我扔在这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欣赏我痛哭的表演,
赞扬我的虚伪,
灌输缺氧的爱意,
宣扬不存在的完美,
炫耀一副空虚的皮囊。
多么健全的眼睛为什么就是看不到 我 呢?
多么灵敏的双耳为什么就是听不到 我 呢?
我藏了多年的情绪如此不值一提,
眼泪像瀑布一样流不停的眼泪将我淹没——
多么完善的美梦为什么就是轮不到 我 呢?
多么完美的人生为什么就是不属于 我 呢?
我抛弃了做自己的资格只追求一个“正常”,
可丢了 心 的我只剩一副不值钱的空壳,
一副承受了万吨压力的躯体——
我的声音被隔绝在这透明的玻璃罐里。
氧气被缓慢的抽离,
我轻轻敲打着玻璃,
求求谁看到我,
求求谁将它打碎。
我的创伤贬低着我,吞噬着我,
为什么你只是在那里看着我,
看着我死。
你看到我在空气里比划的求救信号了吗,
你看啊,
你不要转过头去,你看看我,
你再不看我就要死了,
你再不看我 要死了,
你看 啊,
你看…
1/14/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