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幕笼罩着丝丝凉意,余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随即拉过身旁的被子紧紧裹住身体。目光穿过半掩的帘帐,思绪却仿佛飘向了遥远的地方,久久未能回神。
她本以为来到大陆可以高高兴兴地玩一场,结果大陆上人似乎都不太喜欢她。除了刚刚那个家伙,没人愿意和她交流,都对她避之不及。
明明在蓬莱的时候,大家都很喜欢她的……
“还是找个机会报恩,然后就回去陪莫衣先生吧。”余虞暗自想着,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响动,随后又传来了推开木门的声音。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余虞以为是刚刚那位少年,疑惑地问道。
“哦?苏昌河不在吗?你与他是何关系?”那人的声音阴冷刺耳,显然并非先前之人。
余虞大概猜到此人口中的苏昌河就是刚刚那位少年,但她还不知眼前之人是好是坏,只道:“你找错地方了,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真的不知道吗?”
透过薄薄的纱帐,余虞瞥见来者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心中顿时一凛,但还是颤声说道:“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吓唬我也没用。”
持剑之人越走越近,抬手就要掀开余虞的床幔,此刻阁楼的木门被一脚踹开,一把匕首破风而出,划破那人手背的皮肉,插进床沿里。
那人看着自己鲜血横流的手背,怒道:“苏昌河!?你好大的胆子!”
苏昌河提着一个包裹走进屋内,勾唇冷笑,“私闯我的据点,威胁我的人,你这不是自讨苦吃这是什么?”
苏泽面露凶光:“我奉老爷子的命令,来召你回去。”
苏昌河将手里的包裹扔给余虞,然后又将插在床沿上的匕首拔了出来。轻巧的匕首在他的手中翻转,阴冷的寒光反射在他的瞳眸上,“提魂殿给的期限是两个月,这才过去九天,这么着急催我回去?”
“老爷子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么?”
苏昌河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阴寒和讥诮,“我哪敢啊,这不是提魂殿给的任务还没完成嘛,那能这么早回去?你呢,就回去告诉老爷子,他之前提过的事我都记得呢,不会忘的。”
苏泽看苏昌河态度不善,心中怒气愈甚,喝道:“苏昌河你未免有些太猖狂了!”
余虞显然是被苏泽的怒吼声吓到了,不由得颤了颤身子。苏昌河侧眸看了看床帐里的少女,然后抱怨道:“哎呦,吼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到人小姑娘了。”
“你!”那苏泽提剑就欲攻向苏昌河,却发现自己手背的伤口开始渗出黑水,随后整个手臂都被麻痹了。
苏昌河看着那泛黑的伤口,继续说道:“差点忘记了,我在我的匕首上抹了一些毒药,毒水侵蚀皮肉,很刺激的哦。出门太着急,解药忘带了,你可以回宗门去瞧瞧。”
伤口的毒痕越来越深,剧烈的刺痛从手背传遍整个手臂。苏泽知晓苏昌河是个疯子,自己在这里讨不到好处,只好自行离开寻找解药。
苏昌河看着苏泽离去,脸色变得阴郁,眸中闪过一丝愠色。他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 ,将匕首归入腰间的刀鞘里,转头对余虞道:“包裹里面有套衣服,自己穿上。”
余虞将衣服取出来抱在怀里,面露难色:“怎么穿?这个白色的穿里面吗?”
苏昌河哪里知道白色的是什么,他的手悬停在半空,终是没有揭开帘子,“你随便套上就行。”
“噢噢。”余虞似懂非懂地将衣服从小到大按顺序套在身上,然后说道:“我穿好了。”
苏昌河掀开帘子,目光落在余虞的身上,只见她胸前的衣料松松垮垮,白皙的锁骨裸露在外面,他侧过脸去说道:“你腰带系好啊!”
“啊,好好……”余虞手足无措的从包裹里翻出一条带子系在腰上,结果给自己系了个死结。
“麻烦。”苏昌河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扯开快被余虞系成死结的腰带,环着余虞的腰肢将腰带系在她的腰上,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你不要那么凶嘛……”余虞眼底潋滟着一层粼粼水色,垂着眼眸低声说道。
“我也没凶啊……”苏昌河语气放缓了一些,拽着余虞腕骨的力度也松了一点。
“你刚刚就是很凶!”余虞皱紧了眉头,气鼓鼓地说道,“你讨厌我!”
苏昌河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余虞紧咬着下唇,眸中泪光闪烁:“一种感觉。”
苏昌河望着眼前小鲛人泪光闪烁的双眸,意识到小鲛人的认知似乎和人类有着很大的差异。这倒是勾起了他的几分好奇,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手掌抚上余虞的发梢:“怎么会呢,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