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9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我狠狠地教训了王娣一顿,警告她不要对王大元这么谄媚,可她却给我看她身上王大元留下的恶心印记,看来我还是说晚了。
王娣,你为什么不反抗呢?!为什么不知道要反抗呢!!!!!!
2020年12月31日,多云。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明年又是新的一年,已经记不得在这里过了多少年了,我又怀孕了,这次希望生个男孩吧……
2020年6月25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这几天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什么偏方,说是把亲生女儿的肉割下煮汤喝就能生儿子,我不敢相信,可也不敢违抗,万一呢?万一真的有用了呢?生了儿子,日子会好点吗?
2020年7月15日,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他把小娣关进了地下室里,每天割肉煮汤端给我,我一碗一碗地喝了数不清几碗,也不知道,小娣怎么样了……
2020年7月13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小娣死了,被我亲手按进了油锅里…
其实想想死了也好,死了,至少不用受罪了,小娣,愿你安息吧。
——祭奠我的四女儿王娣。
2020年9月20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他骂我没用,因为吃了那么多小娣的肉还是生了个女儿。
小娣,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2020年10月10日,雨。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这次他又留下来这个女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地。
娣娣,希望你呢乖乖长大。
2020年12月1日,雨。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2020年12月20日,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2021年1月2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2021年1月2日,阴。
2021年2月5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2021年1月2日,阴。
2021年3月8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2021年1月2日,阴。
2021年9月23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2021年1月2日,阴。
2021年12月2日,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2021年1月2日,阴。
2022年11月6日,雨。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2021年1月2日,阴。
2023年5月6日,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2021年1月2日,阴。
2023年9月30日,阴。
我又怀孕了……
2024年1月2日,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2021年1月2日,阴。
2024年3月9日,晴。
我叫张小青,家住在莲花省步屏市玉线区灵溪路28号,妹妹张小怡的电话是12376010641。
…
后面、
都是一样的内容。
一直截止到2024年6月26日。”
凌久时缓缓放下日记本,脸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阮澜烛却一如既往地镇静,镇静之余,还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一个显眼的问题:“从2011年一直到2024年,张小青不是在怀孕就是在失去孩子,在一遍遍重复的得到和失去中,渐渐地麻木,”
“直到最后面对王娣的死,竟然也觉得是一种庆幸……”凌久时说。
“她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最后她的骨肉又化作一柄利刃,亲手杀死了她。真是个好不痛快的结局。”
凌久时轻叹口气,低声问:“澜烛,你觉得张小青值得可怜吗?”
“可怜?”阮澜烛嗤笑一声,显然不想作过多的评价浪费口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可是如果她反抗王大元,就是死路一条,不反抗,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骨肉被那个畜生残害,不是吗?”
要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呢,又要怒于张小青怎么不争?怒她没有为了孩子和王大元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被活活打死吗?好像不行,哀她如此不幸吗?可是只顾哀她的不幸而不去讨论她的可恨之处,似乎又不太合理,究竟怎样评论这个女人的是非呢?
——难评,所以依阮澜烛的打算,不如不评。
“凌凌,这只是一个游戏,游戏的本身,原本就是各种各样的合理和不合理并存的,非要讨论出一个对与错值不值得可怜,那不是和一堆冰冷的代码较劲吗?也许现实中,根本不是这样。”
提起这个,凌久时又忍不住鼻子一酸,“现实中,他们都已经死了。”
“啊…”本来是安慰的话,结果又一下踩中雷点。阮澜烛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将人一环套进怀里。
这猝不及防的臂弯揽得凌久时直接面红耳赤,然而这次却没别的事作掩了,陈非没来敲门,日记也读完了,该做点俩人应该做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