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
但这风，不属于她。
帐篷被直接掀飞。
“那就是你们说的敌人吗……”
“真是可怕。”Undyne咬紧牙关。
魇的身上怨魂缠绕，黑红的气息在周围散布开来，空中的细雨下了又下，停了又停，在他的身上，仿佛能看到很多熟悉的影子……
“Papyrus……”
“真是可笑，没想到你们的国王还会选择落荒而逃。”
魇的斧刃在地上拖出一道划痕，金属的滋滋声像是在威胁众人放弃抵抗。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已经玩够了。”
“该清理垃圾了。”
说罢，魇消失在原地。
Undyne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魇的拳头已然落到她的身上，强大的冲击直入全身，就像是电钻在不停的将她的五脏六腑撕裂开来。
“咳……呵啊……”她跪倒在地。
没等众人反应，拳头陆续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接连倒下。
“怎么会……”Toriel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人。
“为什么……Chara……”
“我不是她，只不过是借用了一下她的身体罢了。”魇抬手，准备就此了解她。
可他下不去手。
杀心浮现出来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体就出现了强烈的“拒绝”，当他想要扼住Toriel的脖子时，双手就不自主的疯狂颤抖。
“可悲的感情，没想到都这么久了你还能有一丝意识。”
“既然不让我动手，那就让她自己来吧。”
黑红的眼瞳变成猫眼模样，在那条细长的红色缝隙中，Toriel看到了绝望。
她曾因纠纷而选择独自一人，作为遗迹的管理者，她见证每一个掉入地底的人类的悲惨结局。
她本想出手，保护自己的孩子，但她却选择了单看着，目睹每一场“凶杀”，看到每一颗灵魂的逝去，看透了心中的黑暗面。
她希望sans保护好她，因为自己最后存有的一丝善心，她也想拦下每一位堕入地底的孩子，但都是无功而返。
为什么？她的心意无人能够理解……
就连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也没能遵循诺言。
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孩子……
而现在，她哭了。
“为什么你这么无情！”
“当时你就应该拦住我……”
“对不起，可这次是你错了……”
“呵，看看你都守护了谁？守护了什么？”
“我不想死……”
“拜托了，别再让任何人受伤……”
她看到了，看到了她的孩子们，每一个人的死都和她脱不了关系，辱骂，责怪，唾弃，怨恨……
他们都在怪她，怪她的所谓的无私之爱没有体现出来；怪她的不作为，在一旁袖手旁观；怪她的不称职，没有做好母亲该有的职责，让自己的孩子经历悲剧……
“滚开！”
红色长戟出现，蓝与橙在Asgore的双眼中中不断闪烁，长戟以极快的速度挥出，每一击都是直逼要害。
“呵呵，逃兵也知道回来？”
“Toriel……”Asgore将她抱入怀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
“Asgore……”
“你……你……”
“你想说什么？慢点……”Asgore心疼的看着Toriel的脸。
“难道你就这么无情吗？那些孩子的生命在怪物的自由面前就这么不值得一提？”
Asgore的瞪大了双眼，缓缓站起身向后退去。
只见Toriel死死的盯着他，双眼变得血红，鲜血从七窍之中涌出，紫色的长袍被染成红色。
随后，Asgore就被巨大的压力压倒在地上。
“如何？我给你的完美……”
“这条时间线很是不错，让我见识到了许多不同的东西，俗话说学习是不可止步的，那么你们学到了什么呢？”
“那可悲的团结意志吗？”魇冷笑道。
金色光芒划破他的话语，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闪闪发光的伤痕，怨魂的哀怨转眼变成了一种人心的释怀，灵魂开始脱离魇的身体。
“啧，又是你……”
“怎么？你不是不可战胜吗？”Frisk嘲笑他。
“哼，你的力量确实厉害，但这可不是你能嘲笑我我借口。”魇双眼一瞪，散发的气场直接将Frisk推开数米远。
伤员全被转移走了。
众人身上的魔法被Frisk一一解除，疲劳感和伤痛全部消失了。
“看你们的架势，准备放手一搏了吗？”
sans走到魇的面前。
骷髅的表情十分僵硬，那张笑脸也垮了下来，黑色的眼眶中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
“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累。”
“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有如此的战斗，又臭又长，没有意义。”
“**的，你真的把我逼急了。”
“我不管你究竟是想干什么，杀了我也好，毁灭这个世界也罢，你最好该收一收你那坏脾气了。”
“小子，你真的需要一段坏时光了……”
“你 不 会 喜 欢 的。”
sans阴沉着脸，紧握着拳，左眼再次闪出那颗所谓的“审判眼”，但那股力量之中却少了一种淡蓝色的光。
他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
sans，“Chara”。
这无疑是个可笑的笑话，所谓的屠杀者将会被审判者在那金碧辉煌的长廊之上来审判他那尽数的罪恶。
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审判的心情可言。
自己兄弟，朋友，都死在自己的面前……
蓝色魔法包裹魇的全身，他本不以为然，可是一种相比之前更为强大的重压直直的将他扔向高楼。
“你该吃点‘骨’头了。”
交锋，再一次。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sans唤出成千上万个龙骨炮，铺天盖地的白色直接将黑色的天空遮挡。
*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炮接着一炮，本来刚刚在高楼中站起身的魇被这源源不断的冲击波轰的不见踪影。
即便如此，sans也没有停止攻击。
魇突然跳出，却被一颗数米高的龙骨炮直接撞了回去。
“别想逃，你这狂妄之人……”
攻势再度加强，sans的额头也在不断的冒出汗水，几十米高的大楼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直接化作了一团废墟。
“sans，够……”
“不行！远远不够！”
sans再次加大魔法的使用，仅有汽车大小的龙骨炮被置换成了如同飞机般的庞然大物。
“s……sans”Frisk有些害怕。
sans的表情十分狰狞，脸上已经布满汗水，甚至左眼的光芒都开始变得不稳定，像是坏掉的灯泡一样不停闪烁。
“还不够……”
顷刻间，堪比数枚核弹爆炸的光芒席卷了整座城市，Karla见情况不妙便将蓝色长枪插在原地，形成的能量罩挡下了这恐怖的魔法核弹。
“不够……不够……”
sans的眼睛已经彻底没了光，黄色的光圈也变成了白色，他的魔力已然枯竭，就连灵魂都开始有些颤动。
“哈……哈……”
sans绝望了，他看到了魇笔直的飘在高空之上，除了衣服有些破损，身上一点伤痕也没留下。
“结束了？”
“这只是这样？”
“真是没用。”
不，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的身后闪过一丝红光，那种力量与Chara的力量十分相似。
是“决心”。
女英雄登场。
Undyne深知，若是自己遮遮掩掩不拿出全部实力，自己也会沦落到跟卫队们一个下场。
真正的狂风骤雨。
“别紧张，只是些毛毛雨。”
在Undyne那充满斗志的眼神中，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城市废墟，锐利的长矛密密麻麻的包围了魇，遮挡了他的视线。
“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吗？”
“接二连三的拿出‘真本事’，然而却是在排着队送死。”
蓝色的长矛之中，又夹杂了橙色的火球，这蓝与橙仿佛在诉说两兄弟的命运。
“我们多久没有这样并肩作战了Undyne？”
“有一段日子了，陛下，毕竟人类与怪物之间恢复了和平。”
“还熟悉吗？”
“没问题，倒是您……”
“宝刀未老。”
［Asgore］
“有什么事吗？最好快点说，我们可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Karla问了Asgore几个问题，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转头走向Frisk。
［Frisk］
“怎么了？”
［往山那边去，越快越好］
［你必须在那边的宫殿里找到六颗人类灵魂］
［这将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
［没有时间了］
Karla将她脸上的发丝撩到她的耳后，虽然他的眼睛只是一团气泡，但是Frisk看到了一种执着与信念。
“好。”
说罢，Frisk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朝那边赶去。
［sans］
“什么……事……”他虚脱的坐在地上。
［还能战斗吗？］
“呵呵……”
“旗‘骨’相当，我可没有那么废物。”他艰难的站起身。
四位英雄，四种意志。
不灭的英雄，无上的权力，审判的言行，不可磨灭的坚毅。
这一刻，无论对方是怎样无敌的存在，他们都无所畏惧。
这便是所谓的“决心”，独属于怪物们的决心。
长矛与火球汇聚成的“雨水”全部冲向魇，爆炸产生的火光照亮了这黑暗的天空，这场奇异的雨也随之消散。
“你还需要再加把劲！”
灵魂，在悲鸣。
躯体，在哭诉。
他们，是仅剩的希望。
……
“快点……”Frisk的身上无比酸痛，但她依旧不肯停下来。
“再快一点……”
金色的魔法在她的身体中流淌，像是血液在血管中一样遍布全身，一种微妙的温暖包裹了她的灵魂，奔跑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天，又下雨了。
只不过这次的雨很正常。
她在雨中飞快的前进，水滴浸湿了她的外套，头发上的发圈也随之散落。
“呼……呼……就是这里吧……”
硕大的广场空无一人，中间的喷泉停止了长年的工作，巨大的宫殿树立在这山峦之下。
Frisk推开大门，金色的长廊从脑海的回忆中映入眼帘。
而在尽头，是六个玻璃屏障。
储存着六颗颜色各异的人类灵魂。
他们就是当年陆续堕入地底的人类，被怪物们残忍杀害，留下的灵魂用于破除结界。
“你们好……”
“求你们了，帮帮我……”
……
“为什么……”
Karla靠在墙上，全身都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魇所做的一切。
四人的全力以赴，迎来的也只是被他瞬间压制。
“哈哈……你不可能得逞的……”
“大家已经被疏散了……他们会远离你生存下去……”
“找到解决你的方法，复仇……”
“方法？复仇？”
“这可比他的双关笑话还要无聊。”
Undyne双膝跪地，但依旧挺起胸膛，眼中的决心早已消散，身体开始像冰块一样融化。
“恶心。”
魇抬手，一掌就将融化的Undyne打的四分五裂。
Asgore直直的站在原地，手中的长戟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头上的两只羊角早已不见了踪影，鲜血染红了他金色的毛发，盔甲也碎落一地。
“不行……”sans靠着最后一口气抓住了魇的脚踝。
“想干什么？”
“不准你……”
*咔嚓！
魇一脚踩碎了他的半截头骨，随后用力一踢，将他的身体踢成散件飞到四处。
“额……”
眼泪出不来，他的眼睛剧痛无比，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灵魂也没有了生机。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呆呆的躺在地上，望着这黑暗的天空，看着那刺眼的太阳，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Papyrus……”
“你想来点什么吗……”
随着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sans的身体化作了尘埃飘向天空。
“你还真是倔强，说你胆小真是有够冒犯的。”
Asgore一言不发，只是站在原地，被血染红的毛发遮挡住了他的脸，嘴角的血液还在不停的向外流出。
“呵……死了都不肯倒下吗？”
国王早已没了气息，完全是身体的机械反应让他不肯放弃……
魇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随着一声“boom”，国王也化作了尘埃消失在这里。
“现在，只剩你了。”
利刃穿过Karla的肩膀，然后是胸口，手臂，大腿。
直到他变成了“刺猬”。
……
“sans。”
“有什么事吗？”
“你有喜欢的人吗？”不知为何，Frisk想这样问他。
“呃……Papyrus？”
“不是不是，是 喜欢 的人。”
“哦……”sans尴尬的用食指挠了挠脸。
“没有。”
“那你呢孩子？”
“我？可能是sans你吧。”
“为什么呢？”sans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喜欢sans，而是喜欢像你这样关心别人，对于任何事情都能乐观面对，坚强的内心，强大的自我。”
“我很羡慕这种人，也就是你，他们通常都有着无法形容的独特。”
“呵，你太高看我了。”
“我只不过是个哨兵，一个懒骷髅。”sans拿出一把粉色的梳子梳着自己的头盖骨。
“谢谢。”
“谢我干什么？”
“谢谢，我很高兴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不用客气。”
……
［summer……希望你已经成功带着所有人撤离了……］
“呵呵，你以为这里的人能够逃到哪去？”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们都会死在我们手下。”
“再见，很高兴认识你这样的家伙。”
*砰！
Karla的胸口被魇的拳头打出一个大洞，蓝色的液体不停的向外渗透。
他倒在地上，视线慢慢变小。
他好像出幻觉了，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Karla！”Frisk赶到了。
六颗人类灵魂环绕在Frisk身边，她眼中的光芒更加刺眼。
［快……］
魇清楚六颗人类灵魂的强大，之前自己曾遇到过一次，险些被他们击败。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罪恶已然超出预算。
于是，他选择速战速决。
魇直接瞬间来到Frisk面前，黑色的利刃刺向她的喉咙。
［我不允许……］
Karla挡住了利刃。
［你伤害她……］
黑色的气焰迸发而出，直接将魇逼退了出去，他胸口的大洞慢慢的恢复如初，Karla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属于他的气息。
“好久不见，魇。”
“Har，恭喜你重获新生。”魇笑眯眯的。
可，Har脱离了Karla的身体。
黑色的魔法带着他和魇远离了这里。
“你在干什么？”魇尝试抵抗。
“抱歉，我不能让你伤害我的朋友。”
“朋友？你什么时候开始感情用事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欠他的，仅此而已。”
罪恶远离了这里。
……
明明，没有任何的情感。
也没有正常的身躯。
但这泪水，却是直接从眼中流出。
他第一次感受到，伤心是如此的令人难受，比死亡还要痛苦万倍。
［我……听不清……］
可他，也说不出话。
Frisk将他抱入怀中，泪水打湿了他的兜帽，而她早已哭成泪人。
他清楚，这时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复活”了。
他的手抚摸着Frisk的脸颊，热乎的温度从手心传来，没有灵魂的他也感受到了内心的温暖。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对眼前这个少女的想法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朋友，他想要保护她，爱着她，“吃”掉她。
他理解了这份感情，不是作为sans，而是作为Karla。
［就当是最后一次……Frisk……］
［按下它……重置这一切……］
随着那颗红色灵魂从Frisk胸前飞出，七颗灵魂的力量汇聚在一起，直到一个按键漂浮在她的眼前。
“我答应你……”
“你也一定要答应我……”
液体从他脸上划过。
［我会的］
［再见］
【我所深爱之人】
Frisk对着他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上去。
随后，做出了决定。
*滴~
白色的光从Frisk手中扩散，直到将整个世界包裹……
直到这一切消失……
……
……
……
耀眼的阳光散发出金色光辉，这份温暖顺着藤蔓照入地底之下。
花丛之中，是熟睡的少女。
熟睡的脸上，是蓝色的泪滴
她……
回家了。
【第一部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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