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澹听着念白说完,然后笑着说"所以你父亲和陛下,他们是……"言未尽,意已到。
"照你话这般说,我们的处境就尴尬了呀。"顾以澹默默盯着他半晌,才又重新发言"你完全可以站在陛下那边,至于那权利,陛下恐怕早已经给你了。"
"你之前不让我毁尸,不过是让陛下知道,让他去寻儿凶手,后来我们一路从边关跑回京平,路上没再遇见一个敌人,这就奇了。
我没死,他也怕早就知道。为什么我的军队会遭算计,是你和陛下意见不一吧。"
空气中静默片刻,念白才点了头。
而顾以澹看见他点头,又笑了笑"念白,我很奇怪。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你父母与我父母都认识,关系非常熟惗。令尊又对陛下那般情深,你怎么会出生呢?"
听着他的问话,念白才又开了口"陛下与父亲一同捡到我。"
"那你母亲呢?她总要知道吧。"顾以澹听着他的回答,想不通的在此刻也一一清楚了。
"她,知道父亲与陛下的关系,所以才选择嫁与父亲。"他喃喃开口,神悄似是疑惑。
"所以陛下舍不得你。这样就说的通了。而那魏老,恐怕还认为你和陛下闹掰了吧。"顾以澹较声说道,神情终不似以往。
水榭外树叶在风的鼓动下沙沙作响,蝉鸣在夏日里总会不合时宜的响起,凭白惹人烦闷。
"到头来,只有我们顾家被蒙在鼓里。念白,你后悔过吗?"这句话一问出,顾以澹像脱力一般,慢慢蹲了下去。
而他,最终也未得到答案。
窗外枝桠无限疯长,窗内情绪不断变化,最终也只有一句"罢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陛下,以臣之见,那顾铭留不得。"说话的正是那李尚书,李幽渐。
陛下却轻轻摇了摇手"兔子逼极了尚且咬人,更何况,他是兔子吗?"
底下的人听着这话,倒也没过多纠缠,只是他们都有一个担心点,推推搡搡半天,派了个小官上去试水。
那小官战战兢兢,只听"扑通"一声,他跪了下去"臣以为,陛下对那念白过于慈善,朝野上下恐有不能服众之人,望陛下有所打算。"话毕,他便将头低着很低。
萧则听着这么一出话言,倒也没说是或不是,只见他轻笑一声,但笑意不达眼底。
底下的人便诚惶诚恐的跪下,一跪,跪了一片。
高位之上的萧则若有所思,半晌才道"起身吧。"
他们纷纷扯着其他事情,将刚才那沉默彻淹没。
"念望秋,如果你看见现在的我,会怎么做呢?"萧则想着,表情更加阴郁。引得刚发言的小官战战兢兢,无助地望向四周,乞求有人能救他。
"陛下,臣惶恐。"这颤抖的声音将萧则拉了回来。
轻描淡写一句"退下吧。"小臣就连滚带爬地归位了。
"行了,今天也说不出什么事了,都退了吧。"
"臣等在此告退,望陛下福寿安康。"说完鱼贯而出,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他们的模样,陛下笑着对身旁边的太监说"朕很可怕?"
那太监连忙摇头"不可怕,不可怕。"
"瞧瞧你们现在这模样。"萧则说完,又望向远处的灯火"真真是狼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