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 拥抱自由，向光招手
〖游戏‹54号考场›〗
雨停了，天空还是很暗沉，空气中的沉闷压抑少了很多，凉风轻轻吹，云散去，没有月亮，只有屈指可数的小星星散落在天中，微弱的星光隐匿在湿冷的气息里。
考场都还亮着灯。
“考试时间是三天，游戏结束时间是第四天的零点是吗？”池未晞看着规则照片，蹙眉，问楚监考官。
“最后一位NPC走出学校大门，游戏结束。”楚郁宁半合双眼，坐在椅子上，左手捧着脸，一支黑笔在右手白皙的手指间转动，“考试结束后，考生们还有一次祈福仪式。仪式结束之后才能离开。”
池未晞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他在找砸雕像的工具。
“最后一次仪式结束后，那些考生去哪呢？”张依晴的目光望着窗户外面，黑色幽幽裹着点点星光。
“不知道。啧，你问这个干嘛？”楚郁宁抬眸看向张依晴。
“带他们出去，很难办啊。”张依晴的目光望着窗户外面，黑色幽幽裹着点点星光。
她的手机还开着直播，评论区里吵闹着，电池显示31%，充电宝也没电了。她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紧锁眉头，关掉了手机。
天亮了。绚烂与轻淡相聚。东边儿黎明染着灿烂的橘黄色阳光，暖色调的彩云躺在天空的怀抱里。西边的天是晴天下午清新的薄荷色，悠悠飘着朵朵白云。
在这花花世界里，热烈璀璨的事物总能引人注目，而平淡无用的次要角色……就只能做陪衬。
那……如何判断有用无用呢？
“成绩”“成绩决定人生”这个世界的大人们都是这样教导孩子的。
……
“我记得，通关条件是通过考试，成绩合格，嗯，还要……摧毁雕像。”张依晴说完咬了咬下嘴唇。
“那我们就必须要在最后的仪式上动手了。”池未晞在教室里翻箱倒柜三个小时，什么都没有找到。
张依晴看了看自己面板上积分一栏的数字125，揉了揉眉心，点开积分商城，查找可以帮助毁掉雕像的工具。
楚郁宁静静地趴着桌子上，半合眼。他百般聊赖地看着两位玩家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
许久，张依晴开口：“在这游戏里，考试分数是我们的高考成绩，那通关条件里的成绩合格，是指分数超过当年录取最低分数线吗？”
“没违反第10条规则就好。”楚郁宁不紧不慢地说道。
“最后成绩为零分的考生将会永远失去自由。”张依晴打开手机相册找出了那张照片，“只要不是零分就行啊。还好，我还剩三分。”她舒了一口气。
“唉？那如果玩家没有参加过高考呢？那些小朋友……”张依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小雅和蔓蔓，疑惑地又发问。
楚郁宁冷凝着脸，眉头蹙着都要打结了。他张开嘴，刚想说话，池未晞抢答了。
“系统能预知未来的事情吧。”
张依晴赞同地点点头，又说：“那在游戏里做过高考的试卷了，现实世界中高考时再做第二遍，那成绩还会和游戏里的考试成绩一样吗？第二遍肯定比第一遍要好啊。”
楚郁宁闭着嘴在旁边看戏。
池未晞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不清楚，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张依晴抿唇微笑。
这问题没人回答，张依晴也没有多想，大家就把问题抛到脑后了。
……
过了好一会儿。“嗯……我们还不清楚第7、8、12条规则是否正确诶……”张依晴看着规则又开口，“第七条是‘不可杵逆冒犯天使’，我们要摧毁雕像，会不会冒犯到天使啊？”
“第八条规则——‘54号考场没有天使庇佑’，莫名其妙的，不清楚对错。”
“第十二条——‘十一条规则中有两条信息是错误的，各位考生请小心遵守’，啊啊，我一直都在为这条信息头疼，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它是对的还是错的。”
张依晴坐在椅子上，扶着头思考。
微风不燥，几只麻雀在空中飞过，有一只小可爱的喙上衔的树枝掉了，“砰！”，砸在窗户玻璃上。
【叮！请玩家张依晴前往圣殿】
听见机械音，张依晴抬起头：“我可以现在就去毁掉雕像吗？”
“你试试吧。”池未晞说。
张依晴点点头，快步走出了教室。
……
圣殿。
张依晴仰头看着白色雕像。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精雕细刻的眼睛上，她有了点儿温柔。
“两个愿望，我还没想好呢。”张依晴先开口。
“没事，不急。”天使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
“你让我来，做什么？”张依晴问。
“我知道，玩家想要通关这个游戏，顺利离开这个世界，就必须毁掉我的雕像。”
“毁掉雕像，会冒犯到您吗？”
“不冒犯，我喜欢……呃……也有点厌恶吧。”
“啊？”
“嗯……我来到这个世界做这个学校的天使，已经有五年了吧，石膏像碎了53次，却没有人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会生气，他们就会留下来陪我不会消失了。”
“第七条规则——‘不可杵逆冒犯天使’”张依晴低下头看手机。
手机只有23%的电量了。
“你会带我出去吗？”
“会！”张依晴关掉手机，抬起头。
“好，我相信你。”天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光亮。
“你有名字吗？”张依晴问。
“嫣灵。”天使答。
……
“还有什么事吗？”张依晴转身想要离开。
“有！我想开心一下，想……荡秋千。”
“啊？哪有秋千？”张依晴脸上带着诧色。
大殿的窗户旁，帘子动了动。那里有一张木质课桌。
张依晴懂了。她把桌屉里的书本纸卷拿了出来，又将桌子翻转放在地上。从雕像身后的翅膀上扯下了铁链，一头绑在桌脚上，一头挂在窗帘杆上。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秋千”轻轻摇晃，青春没了过度的束缚。
这一切像是在童话故事里。张依晴轻轻推动秋千，天使坐在“压力”上，拥抱自由，向光招手。“五年了，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最开心的时候！”清风徐徐，吹起地上的卷子，烦恼都乘风去了，飘过云际……
〖游戏‹小渔村›〗
小雅盯着照片上男人的脸，面无表情。她呆呆地拿着彩色照片，像一个塑料人偶一样站得笔直。
“雅，你怎么了？”蔓蔓抬手在小雅眼前挥了挥。
小雅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张开嘴唇说出两个字：“好看。”
“你好不正常。”蔓蔓皱眉。
小雅没有回话，目光又落在照片上，眼睛空洞无神。
“我是谁啊？”小雅突然傻傻地开口说话。
一旁的女人见状，唇角微微扬起。
孟星蔓意识到那照片有问题，伸手夺过照片，又将它翻转倒扣在柜子木板上。
“清醒啊，你叫蒲含雅，B市×××中学七年级七班学生，过了暑假是八年级，家住……”蔓蔓慌乱地摇晃小雅的肩膀。
“这儿就是我家啊，你是谁？”小雅歪头，一脸疑惑。
“啪！”蔓蔓的巴掌落在小雅脸上，留下红红的印子。
……
女人嘴边扬起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雅和蔓蔓。“你……她……我……”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吐出一句话。
小雅一脸迷茫，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孟星蔓。
“啊啊啊！小雅！你怎么了？！”蔓蔓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警告！精神值过低！】孟星蔓打开小雅的面板，看到了警告文字，精神值只有36了。
“对哦！精神恢复剂。”蔓蔓急忙从自己的道具库中取出一瓶精神恢复口服液，拧开盖子后她直接将瓶子放进小雅嘴里。
喝完恢复剂后，小雅清醒了很多。“嗯？蔓蔓，怎么了？”小雅似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揉了揉眼睛，说道。
“你刚刚吓死我了……呃……没事没事。”
“‘吓死了’还没事……”小雅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事没事。”蔓蔓看着小雅的56点精神值，舒了一口气。
小雅头顶的问号更大了。
……
蔓蔓瞥见柜子上的照片，皱眉。她拽着小雅跑出了照相馆。
“有问题……”蔓蔓抬头看着天空。
小雅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清醒了。“你也感觉到了吧。”她扭头看着蔓蔓。
“嗯……”孟星蔓咬着嘴唇。
……未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