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宋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觉得这把嘲讽人当饭吃的人可爱。
天依拧着眉头:“这下该怎么办?”
听宋想接一句扔在荒郊野岭算了,可是看着韩信因为难受而微微蹙起的眉,把话又咽了回去。
罢了,就当日行一善了。
听宋拽着韩信的胳膊,把他撑起来,然后把韩信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路把人这样架了回去。
茅屋。
听宋蹲在韩信身前,盯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韩信的睫毛很长,比她见过的有些女子都要长,而且很翘。但在韩信身上,却一点儿都不显得阴柔。
不知不觉,听宋就看入了神。
“这么喜欢看,”韩信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声音有些低哑,“看来我以后得收钱了。”
听宋别开眼:“切,谁看你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死没死。”
韩信敷衍道:“嗯,你没看。”
听宋:“……”
你哄小孩呢。
哄小孩小孩都不信。
看韩信醒了,听宋打算阴阳他几句,以报自己辛苦一路将人架回来之仇:“我突然觉得你还算勉强有几分姿色,不至于不堪入目。”
韩信呛了一下:“我先不急,你先让天依给你看看。”
听宋有些疑惑:“为什么?”
韩信喝了口水,嗓音听起来好了许多:“让她看看你眼睛怎么毫无征兆的瞎了。”
听宋:“……”
做个人叭。
听宋只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有病,招惹谁不好要招惹他。而且饶是她身经百战,此时竟然想不到好的话术来辩驳。
天依把采的各种药草放在一块纱布里捣碎,然后拢起来,手攥着上方往张良嘴里滴。
听宋看着都发怵:“这得有多苦啊。”
天依笑道:“良药苦口。”
韩信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听宋:“……”
冷静,冷静。
听宋。
算了,冷静不了。
听宋问天依:“这瘟疫都有什么症状?”
天依很认真的回答:“发热乏力,伴有咳嗽和眩晕。”
听宋揶揄:“我怎么感觉某些人还伤到了脑子。”
天依疑惑地看着她,像是没理解听宋的意思。
这会儿天依也给韩信滴完药了,韩信勉强有了点精神,半撑起身子,给了听宋一个眼刀,这才解释:“她是在说我脑子有病。”
听宋摆摆手:“这是你自己理解的,我可没说。”
韩信嗤笑一声:“行。”
天依似乎没见过这种相处方式,还有些恍然。突然,熟悉的感觉传来,天依拼命往下忍,却还是抵挡不住,最后晕了过去。
韩信休息了一刻钟,便好得差不多了,起身松了松筋骨,在原地伸了个懒腰:“天依这药还真有用啊。”
张良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是韩兄你体壮如牛,这才好得快。”
韩信闻言向他瞥去,注意到张良旁边的人,忙叫道:“子房,天依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啊。”
张良连忙起身,一看,果然是出了事。奈何身体还没大好,只能麻烦韩信将那换血神器取来,给自己和天依换血。
换血期间,张良因为天依还没醒,便随意打量屋子,发现听宋不在:“韩兄,听宋姑娘好像不见了。”
韩信闻言在屋里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打开门,屋子外面也没见到人。
几人一致商量,决定在这里等上一日,免得听宋回来落单,结果一日过去,都没有见到个人影。
张良看着门外,思量道:“听宋姑娘可能有很重要的事,这才不辞而别吧。”
天依点点头,依偎在张良怀里。
韩信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盯着下落的夕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边,在韩信刚睡下的时候,听宋打算出去采些野果子,便独自一个人出去了。
行走山林间,听宋突然察觉到左边有人,拔剑就刺过去,见到来人,更是没什么好气:“又是你。”
沧海客看着她:“你的欢迎方式还真是和韩信一模一样。”
听宋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欢迎你了,这山虫扰人,就好像某些不速之客一样。”
沧海客也没生气,只是道:“我找你来,是想和你做交易。”
“没兴趣。”
听宋转身就走,丝毫没有一点儿留恋。
沧海客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当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在她面前,他甚至连多说几句话头的机会都没有。
听宋采了几个山果,察觉身边又站了一个人,这次,她连人是谁都没看就要走。
“你先让我把交易的内容告诉你,你不会吃亏的。”,沧海客叫住她。
听宋只是淡淡地望着他,眉目间甚至没什么表情,可沧海客就是觉得眼前这人满是嘲讽。
“你的交易,我不喜欢。你这个人,我更不喜欢”,听宋寻了个地方坐下,一字一顿,“你既然知道我是李斯的女儿,那就应该知道你我之间的交易,不可能。”
一个照心镜害死了无数忠良,迷得嬴政不听自己爹爹的劝导。这所谓的交易,她一点也不稀罕,也不想知道。
“李斯会被腰斩而死。”,沧海客突然道。
听宋猛地抬眼,眼里是浓烈的杀意,沧海客从未在人的眼里见到过如此强烈的杀意,即使他早已不为人多年,还是心里一紧。
“我说过,我不会和你做交易,再有下次,我废了你。”,听宋起身,继续往前走去。
沧海客还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刚才那个眼神实在太过可怕,沧海客现在还心有余悸。
等采完山果,听宋本想回去,却少见的犹豫了。
算了,他们是抗秦义士,自己是秦朝丞相的女儿,还是就此分开的好,以后也再不要有什么牵扯。
听宋做好决定,采了一路的山果也没要,随处找了个地方放下了。
做完这些,听宋看着那一堆山果,感叹:“找了半天,倒是得便宜路过的鸟儿。”
听宋虽然资金告急,但好在马匹还在,一路快马加鞭回了咸阳城。
刚进府,就发现李斯一脸惆怅地坐在大厅。
听宋忙跑过去:“怎么了,爹?”
李斯见到她回来,苦涩地笑了下:“回来了?”
听宋“嗯”了一声。
李斯告诉她:“陛下要东巡。”
听宋不可置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