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垚】囚鸟

按理来说，每次破案后，乔楚生都会去各大餐厅请路垚吃顿好的，按乔楚生的话来讲，这只是让路垚办案的时候专心一点的手段，不过路垚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吃这套。

这次案子是上午破的，不过一直到下午也没有听到一点乔楚生的消息。

他不会是不想请客了吧?路垚暗暗想。

“诶，你哥去哪了？”路垚趴在沙发上问白幼宁。

白幼宁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第一，我叫白幼宁，第二，我怎么知道我哥去哪了，他又不请我吃饭。”说完她又埋头继续写稿了。

路垚想了想，决定自己去找乔楚生，毕竟这么好一个占便宜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巡捕房、百乐门、长三堂他都去过了，但依旧没有乔楚生的身影，路垚有些失落，之前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找到他，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都太反常。

一阵冥思苦想后，路垚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乔楚生在躲他。

可是为什么呢，最近他破案效率挺高的，也没有贪玩偷懒，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这下一向自诩聪慧的路侦探也猜不透自己喜欢的人的心思。

不过不管他去哪，晚上总归是要回家的吧，这么想着，路垚飞快跑回了家，从酒柜里挑了一瓶红酒，哼着小曲出门了。

乔楚生的家他没怎么来过，路也记的模模糊糊，不过东走西转好歹也是站在那人的家门前。

楼道里很黑，只有门缝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路垚站在门口，竟是有些紧张，拿着红酒的手紧了紧，才抬手叩响房门。

“咚咚——”敲门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手指节与木板碰撞的回音在几秒之后彻底被黑夜吞噬，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路垚能清晰的听到屋内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乔楚生似是没想到来人是路垚，不自觉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路垚从他开门就一瞬不眨的盯着他的脸，于是这么个微小的面部表情也被他尽收眼底，路垚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但还是若无其事的开口，“来找你喝酒啊。”语毕拿起抓在手里的红酒晃了晃。

“…我今天有点累，你先回去吧。”乔楚生的声音比平时都要更低一些，从头到尾也不愿意看一眼路垚，门眼看着就要关上，路垚伸出手扶住门框，将半个人都卡在门缝中间，要是他舍得，那就让他被夹死好了，路垚想。

果然，乔楚生叹了口气，手上动作一松，路垚就逮着机会溜了进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靠几束微弱的烛光照明，路垚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灯，不过他也懒得问，他把新的红酒拆开，拿了两个干净的红酒杯分别斟上，把其中一杯递给乔楚生。

“你到底要干吗？”即使是质问的语气，但里面却听不出来丝毫的狠厉，只是满满的疲倦。

可就是这种语气狠狠刺痛了路垚，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他在无理取闹，咄咄逼人，可是明明……

路垚竭力压制住心里的感情，“cheers”

路垚拿着红酒杯与他的碰了碰，玻璃相碰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长空。

乔楚生垂着眼，灌下一杯酒，“这下行了吧，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为什么躲我?”

“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乔楚生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多想了，只是有些累。”

路垚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两人距离不过咫尺的时候才堪堪停下，“不，你以前从没这样过，为什么?”

乔楚生想往后撤拉开距离，后腰却碰到了沙发，退无可退。

“我说了…”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一片柔软堵住，事情发展太快，乔楚生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路垚只是贴着他的唇，来回摩挲，乔楚生推开他，没收着力，路垚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路垚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躲我是因为看出来我喜欢你了吧?”路垚轻笑“是我演的太好还是你太迟钝?白幼宁早就看出来了，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

“就算我早就知道了，那又怎样，不要一错再错了三土。”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你告诉我!”路垚眼底发红，声音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路垚，跟我在一起没有好下场。”乔楚生觉得脑袋一阵刺痛，抬手扶了扶额，“就这样吧，不用再多说了。”乔楚生怕局面一发不可收拾，转身想回卧室，却在转身那一秒头脑发昏，支撑不住倒下去，失去意识前，他只能感受到一只手拉住他，他便跌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想到路垚给他的那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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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楚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按自己的心意和路垚在一起了，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是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了，不过好景不长，上海滩他的仇家十只手都数不过来，而路垚作为他的软肋，当然最好下手，一刀毙命，死无全尸。

乔楚生惊醒，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都被冷汗湿透，大口大口喘着气，还没缓过来，就看见梦中的人拿着毛巾坐在自己跟前，温柔的替他拭去汗水，“做噩梦了?要不要去换个衣服?别感冒了。”

乔楚生拍下路垚替他擦汗的手，“你给我下药?”

路垚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闪躲，“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躲着我。”

“路垚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巡捕房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办案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在就够了，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几天吧。”

说完路垚起身，关上卧室的门，“中午回来我给你带饭，等我。”钥匙落锁的声音传来，乔楚生闭了闭眼，疲惫的靠在床头。

没想到他乔楚生这辈子还有被人软禁的时候。

路垚说的没错，乔楚生确实早就看出来路垚的心思了，刚开始的确很欣喜，他很享受路垚依赖他，朝他撒娇的样子，他想日子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错，可他错了，他想的太简单，自己身世不干净，仇家满门，路垚和他在一起只会一次次陷入危险的境地，他不能就这么放任，他只恨自己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感情，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远离，他很了解路垚，他知道路垚最接受不了别人怎么对他，他用让自己痛苦，也让他痛苦的方式，逼迫自己远离，也许这样他就安全了，所有的危险所有的不幸，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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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垚在餐馆打包了一份饭回到家，就看见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闭着眼，路垚蹲在床边，拂过他的眉眼，乔楚生睡眠浅，一下就醒了，脸上还残留着手指的余温，乔楚生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闭嘴一言不发。

路垚叹了口气，扶着他的脸轻轻一吻，“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们在一起，同生同死，有我姐在，他们不敢动我，你别担心，好不好。”

“真的，你信我，我不会有危险的，好不好，你别躲着我，我求你。”

乔楚生抓着被单的手紧紧捏成拳，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慢慢松开，他何必为难彼此，结果如何，一试便知，只要他平安，搭上自己一条烂命又如何。

乔楚生轻轻抹了一下路垚的眼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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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他家，他是上海大名鼎鼎的乔四爷，只要他想，怎么会逃不出去。

你因爱画地为牢，那我便心甘情愿做你的囚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