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竹笙也确实想过为什么苏无名会邀请自己全程参与,她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苏无名是看上自己了,毕竟自己长的也不算是倾国倾城。
她想了半天也不懂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干脆就不想了。
“先生,我们现在去验尸吗?”
苏无名答道:
“正是。二小姐也懂得验尸?”
竹笙一时不知道作何解释,毕竟在这种家族环境下,本就不应该懂这些的。她的所有这方面的知识,都是在现代和她的哥哥了解过这些,也算是初入门了。
她干笑了两声,开始编织谎言。
“哈……是的,我有个朋友特别懂这些,听她跟我说过这些。”
好在苏无名也没有追究这些,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两人就这么一起赶到了现场,一位锦衣男子正站在门口,眉头微蹙,看见竹笙时愣了愣,随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理解苏无名为什么带了个这么小的女孩子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毕竞按苏无名的年龄都可以当她爹了,当然他也不认为苏无名是喜欢这个姑娘。
随后,他的目光放在了苏无名身上。
“你怎么才来?”
苏无名和竹笙对视一眼。
“我的马,慢。”
对面男子一嘘,竹笙尽量忍住笑,强忍着肩膀的抖动。
“还不快见过竹二小姐?”苏无名道。
对面那男子打量了一番竹笙,才瞥了苏无名一眼,出于尊重地行礼。
“范阳卢氏见过竹二小姐。”
竹笙也有模有样地回敬。
“是中郎将,久仰久仰。”
竹笙天天听父亲聊着朝延的事情,也知道卢凌风是何许人。
卢凌风出于礼貌地点点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边苏无名已经准备开始验尸了,竹笙也跟养凑了过去。
旁边老者打开木盘,一件件工具摆了出来。
苏无名看了眼竹笙:“小笙,验尸吧。”
竹笙答道:“哦,好。”
竹笙带上了白色手套。
卢凌风站在远处看着,没有打扰。
竹笙做足了心理准备,用摄子掀开红色的布。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死者鲜血淋漓的脸,而是后脑部位。
随即,竹笙又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是不是动过了? ”
她抬头,不确定地看着苏无名。
苏无名闻言,也低头看了一眼,便问一边若无其事的卢凌风。
“中郎将已经验过尸了?”
卢凌风却反问。
“此话何意?
“裹尸之红布被人揭开过。”
卢凌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般,应了一声。
“这是僧人们发现的,不揭开红布,他们又怎么知道是一具尸体?”
领头的僧人双手合十,似是在请求佛祖保佑。
“既如此,为何又把红布裹好?”
“莫非中郎将是想试探我?”
竹笙见两人开始过招,便蹲下来继续研究尸体。
尸体的两鬓还带着血,会不会脸已经被划烂……竹笙强大的想象力迫使她退了两步。不敢想象那会是多么恐怖一张脸。
竹笙实在是不敢把尸体翻过来,毕竟她的力量也不允许。
竹笙也怕强行掰过来会看到一张极为血腥的脸。
她的心理素质还没有那么强大。
竹笙不敢实行这个计划了。
那边卢凌风和苏无名还在一来一回地不带脏字地争论,竹笙也不管,继续看身上还有什么新线索。
“查案之要,首先在于掌握死者的原初之态,这个后园虽未必是其過害的地方,但肆意翻动尸体,会大大地妨碍验尸之效。”
苏无名继续:“此地乃我长安县所辖,发生命案,本县尉若查不出元凶,自会上报大理寺,而金吾卫负责的是扈从天子警巡长安,中郎将,你越权了吧?”
卢凌风也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你说的没错,但长安县,难道不正位于京城之中吗?这一年来,京城此类命案频发,本将军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些命案的背后真凶企图危害朝廷,甚至是当今天子,难道我不该查吗?”
苏无名不疾不徐地反驳:
“此类命案频发,下官今日到任,为何没有看见旧案卷宗呢?”
卢凌风似是故意阴阳苏无名。
“那是你们长安县的事,问本将军问的着吗?好好验尸查案,别顶着嫡传弟子的名号,丢了狄公的脸。”
不知道两人又争论了些什么,卢凌风便带队离开了这里。
“小笙,有什么结论?”苏无名回头问竹笙。
“死者应该是个新娘,然后脸的话……可能有很多血。”
“来,把她翻过来。”
于是,苏无名和身边的那位老者把死者翻了过来,拿蜡烛一照,竹笙立刻惊得站了起来,老者也吓得后退好几步。
“带着面具?!”竹笙惊讶。
“方相!”苏无名道。
“就是那开路神?”一旁的老者问道。
苏无名解释:“方相,原为殷纣王殿前大将,出征时的先锋,后来被传说演化为丧葬驱鬼时的开路神,按大唐礼制,四品官员之上才可使用方相,寻常百姓不可提用。”
苏无名蹲了下来,用镊子拔开女尸额前的碎发,道了声“记”。
老者便挥笔记录下苏无名所述的每一句话。
苏无名拿着镊子,在死者皮肤上扯了扯,拧了拧眉。
“面具深陷死者肌肤,与人脸已合为一体。凶手杀人之手段,可谓诡异而可怖。”
检查完了后,苏无名站了起来。
“死者带着面具,就更不好辨认身份了!”竹笙满脸着急。
“这个不急,还可以通过死者身上某些特殊的特点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