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午后的阳光，并不那么炽热，和暖的气息夹杂在微风中流动，彷如置身于温暖的流水之中。陈文晋在马背上打着瞌睡，任由马儿自己行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忽然黑风有点躁动，文晋知道附近出现了丧尸，用手拍了拍马脖子示意自己知道了，马才安静下来。

就在不远处，一大群黑压压的丧尸正在涌动着。若是和平年代，还以为是人们正赶着超市大减价或者某位大明星。

但在丧尸如蟑螂般常见的末世，一眼就知道那是尸群在移动。丧尸除了发现目标，平时都是呆站着，或者小范围徘徊，极少会像这样拔腿狂奔。

有趣的是，因为身躯的残缺，造成平衡不好还跑得慢，很容易就会摔倒，然后绊倒后面一片。然而它们还是会锲而不舍地站起继续追赶，仿佛是不会疲劳的机器。这样一来，整体的速度就会拉慢，还不如稀疏几个丧尸的围捕来得有效率。

文晋在马背上站起，远眺前方，果然前面一个小人儿，跑得跟醉酒似得，看来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眼看距离在缩短，看来结局已定。

没想到小人儿纵身一跃，一脑袋栽进河里。原来如此，是觉得丧尸不会游泳吗？

丧尸不会淹死，在完全腐烂之前，就像水雷一样在水底下随着水流飘荡，在水里像是水鬼索命般拉扯着你的脚踝，想想也是绝望。

天色渐晚，山洞里映照出摇曳的火光。女孩渐渐醒来，但她没动，只是睁开了眼看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停在陈文晋的身上。

妮可“早上好，死神先生......“

女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陈文晋“你见过会烤鱼的死神吗？。“

陈文晋淡淡地回答。

女孩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毛毯从身上滑落，露出不太丰满的小胸。陈文晋毕竟也是个中年大叔，对小女孩的果体并无兴趣。只是这些年他看过的裸尸不胜其数，而眼前这种带有血色的白嫩肌肤让人感到舒服。

女孩也没有像少女漫画的角色那样大声尖叫，有教养地安静穿好衣服，重新坐好。那被木棍穿在火堆旁的河鱼，鱼油发焦的香气刺激着她的唾液分泌着。

妮可“那时候你的眼神很像死神，就那样看着我的生死，然后收割灵魂。”

女孩嘴里说着，眼睛却是盯着烤鱼。

陈文晋“你看到我的眼睛？“

文晋记得当时他们至少相隔100米以上。

妮可“有时候可以看到很远的东西，我也不知道。”

文晋在背包里拿起一个已经熏黑的锡纸团，小心翼翼地伸展开来，使它变成一个椭圆形的盆子，洗干净后倒入红油，放了点蒜末，然后把整盘锡纸放在火堆旁。随着热力的升温，红油也开始冒起一个一个的气泡。

陈文晋“你曾经被丧尸咬伤或者抓伤吧？”

女孩看着那挥发着香辣气息的红油点了点头。

陈文晋“恭喜你，欢迎加入变异者。”

妮可“什么变异者？”

陈文晋“简单来说，被丧尸咬了就会让我们变成它们的一员，但也有例外，出现不会变成丧尸，反而获得一些奇怪能力的情况。这些能力就像与生俱来那样得心应手，当然若想发挥全部的威力，还是需要长时间的训练。

妮可“欸！你知道的还挺多。”小女孩看着陈文晋把烤得7分熟的鱼放进红油里。

陈文晋“变异的地方也是因人而异，我的手臂便是拜它所赐。”

妮可“那我的......是眼睛吗？”女孩眨了眨眼。

陈文晋“眼睛当然不可能被咬，大概是脖子，肩膀这种接近脑袋的地方。因为病毒作用在大脑，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的能力。如果你把能力用好，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还可以帮助更多的人。相反，若是用不好，那我就真的是你的死神先生了。”

鱼煮得差不多，陈文晋与女孩分吃了这顿美餐。这泡着红油的鱼肉进口，鲜嫩无比！辣椒油激活了味蕾，让鱼香充满整个大脑，而厚重的油脂令人有饱腹感，仿佛消除了一天的疲劳。

女孩从未吃过这样烹调的鱼，根本停不下来。

衣服干透，是时候要离开。比起夜间行走，呆在一个地方更加危险，因为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一群丧尸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妮可“我叫妮可。”

陈文晋“陈文晋，很高兴认识你。”

妮可“我可以骑一下吗？”

妮可摸着那高大的黑马。

陈文晋“可以，黑风也很喜欢你。”

陈文晋收拾完毕，把火堆淋湿，走向马匹。

妮可“原来你叫黑风吗？”

妮可露出小虎牙的微笑。

在黑风一阵欢快的快步走过后，陈文晋他们来到了一处人类聚居点。竟发现大门两边还挖了护城沟，看来这里的劳动力十分可观。但这样有什么意义？尸群随时可以把这个护城沟填满。

城门自然而然地打开，一个中年人堆着笑脸前来迎接。

路人众“请随我来，国王恭候已久。”

国王？难道君主制在这里复辟了吗？陈文晋把妮可扶了下马。

陈文晋“你说国王在等我？”

路人众“当然......您的威名早已远播，能莅临咱的小镇，是我们无上的光荣。”

陈文晋翻了个白眼，这种马屁话实在是听够了。

这里的环境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小镇好，但人们的脸色都洋溢着幸福与满足，和谐的气氛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很难看出他们曾经历过死里逃生。

路人众“容我跟两位介绍，咱小镇对外来的冒险家有两种政策。若只是暂留补给，我们可以安排一个家庭为您服务，保证宾至如归。若是咱小镇能上您的眼，可以定居下来，那我们可以给您单独安排一个住处，定期还有联谊活动......”

后面的话陈文晋没太认真听，他不可能停留在任何地方。

陈文晋“暂留必须安排家庭服务吗？你这没有旅馆之类的？”

路人众“也不是没有......”

那人搓着手， 脸色尴尬。

陈文晋“有就可以，家庭服务什么的，就不用费心了。”

陈文晋说得冰冷，且不容置疑。

他们来到一座古老的寺庙前。西方的古老寺庙不像东方的，几乎全是石头建成，庞大而气势凛然，里面由于缺乏光源而显得昏暗。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陈文晋眉头微皱，把围巾悄悄套在口鼻上。再往深处走，一阵阵娇声呻吟，像海浪般一波一波地传来，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下，显得诡异阴森。陈文晋的手已经按在背后的短刀刀柄上，若是有个什么情况，这个带路的就是第一个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