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袁一琦选择忘却,内心认定自己从来都没有去过器材室那一层楼。毕竟,她说的也对,都是各需所取罢了。
上数学课的袁一琦又在神游天外,外面的风景总是要比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母符号更吸引人。耳边也好久没这么安静过了,也许她(林芙)正在那边“骚扰”其他人呢。
飞过去一只鸟,两只鸟,三只鸟……一个人 , ?一个人?
袁一琦都恨不得翻出窗外去。
沈梦瑶,这是要干什么去?
距离上一次见到沈梦瑶已经两周了,每周末的邀请也都被袁一琦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拒绝了,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来面对沈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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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寒风肆意飞掠,枯枝败叶在其胡乱的横飞,让人心神彷徨。
每年的这一天,车内轻松的氛围总会被沉重的心绪取代。沈梦瑶很怕这一天的到来,但心中的思念却不允许她的逃避。
寂静之地,草木含悲,风似呜咽。风会轻抚过每一块墓碑,听着他们诉说着过往,也会抚慰他们的哀思。引导着他们再世的亲人、爱人、友人唯一可以见到他们的路。
男人轻轻拂去他们脸上的灰尘,但手在上面却迟迟不愿离开,眼眶含泪。
“姐,姐夫,我来看你们了,瑶瑶…也来了。”沈梦瑶看着舅舅和他们说了好多话,高兴的、难过的、平常的,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掩泪。
男人站了起来走向沈梦瑶。
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高了呀!
男人像小时候一样,捧着她的脸蛋揉了揉,眼眶还泛着红但还是温柔对她笑着,随后拍了拍自己侄女的肩膀,转身回到了车上 。
她总归还是要自己面对的。
沈梦瑶看着面前自己曾在无数个日夜中梦到的两人,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曾几时所有想说的话在此时都涌到了心口,汇成了一句…
“爸,妈…我…我好想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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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你们什么回来呀?”
“乖宝,爸爸妈妈后天就回去了,你乖乖呆在家,我们回去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呀。”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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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回回应她的只有凛冽的风声。
后来地上的砖有一块不知为何变成了深色。
车上的男人看着侄女抱着墓碑失声痛哭,心里如同针扎一般。
哭吧,哭出来也好。
从刚开始的逃避,不敢面对,到最后只敢呆在车里远远望着,再到现在的抱着她们放声大哭。这其中经历的痛苦只有沈梦瑶自己知道。
也许她真的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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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把自己父母都给害死了,还有脸去看他们呐。”
沈梦瑶径直从顾婉身旁走过,一个眼神也不予施舍。
自从竞选学生会成员时,沈梦瑶半路杀出,顾婉不抵,因此她终于揭开了自己惺惺作态的嘴脸,开始处处针对沈梦瑶。
顾婉曾是沈梦瑶初中时代唯一愿意和她说话的人,也是那个时候她唯一的朋友。顾婉告诉沈梦瑶有什么难过的事情都可以找她倾诉,于是沈梦瑶开始对顾婉无话不说。沈梦瑶原以为她会是自己一声的知己,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只是她们无聊时的消遣。
顾婉见沈梦瑶无视自己,气愤的追上去,堵在她面前。
沈梦瑶不耐烦的抬起头。
“滚”
见沈梦瑶生气了,顾婉就开始更加得意忘形起来。
“怎么,戳着咱们沈大孝子的痛处了。依我看,你爸妈也是死的活该,救了………”
顾婉看见沈梦瑶向她逼近,那个眼神令人感到害怕,背后发凉。突然,沈梦瑶揪住顾婉的领子,不屑的冷哼一声。
“别着急,马上你就狗叫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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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走………”
“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看看………”
睡梦中的沈梦瑶耳边回荡着大大小小的说话声,起初有些烦躁,但听着他们说话的内容,八卦的心再也难掩。抬起头便看到了窗边的人,门边以及门外的人。袁一琦也忍不住的成为了其中的一员。瞌睡虫也灰溜溜的跑走了。
“哎,我听说是五班的沈梦瑶和顾婉打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袁一琦瞬间没有了八卦的心思,直奔事发地。
“让一下,谢谢。”
刚挤进去,袁一琦就被震惊到了,她从未想过一向温柔的沈梦瑶此时正在向地上的顾婉狂轮拳头,出拳狠到令人发指,导致无一人敢上去劝架,都只敢口头劝说。
袁一琦满脑子都想的是这俩字:好帅。但很快,袁一琦就回过神来。不行,老师们都去开会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袁一琦眼疾手快的拉着了沈梦瑶的胳膊,阻止了拳头的又一次落下,“沈梦瑶,你冷静一下,再打真就出事了。”
但此时的沈梦瑶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现在的大脑充斥的只有无解的愤怒。沈梦瑶用力的将袁一琦甩到一边,“让开”。
不信邪的袁一琦又一次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抑制住她,尽量先将她和顾婉隔起来,“停手吧。”
手表不停的闪烁着红光。
沈梦瑶的情绪彻底失控,在现在她的思维中,一生不能忘却的痛被人揭开,父母被侮辱,最后竟连她也要拦我,来“维护”地上那个该死的东西。
沈梦瑶挣开袁一琦的束缚,随着一声声响,袁一琦有些踉跄,脸上开始浮现红印。
“让你起开听不懂吗!”
袁一琦此时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只知道后来沈梦瑶的脸上也出现了同样的印记。
顾婉被打的鼻青脸肿,貌似胳膊也可能骨折了,眼镜也不知道飞哪去了。她艰难的被人扶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扭打在一起的一坨。
“真是疯子。”
最后仰望着白天的星星,被人送到了医务室。
桌面上的手机发出了滴-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