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电梯的前一秒,张泽禹问了他:
张泽禹“是碰上什么事了吗?”
左航看着他。张泽禹却依然很酷的站在电梯一角,出口感觉很随意很漫不经心——他自己以为的。
张泽禹“我只是想赶紧解决这事,毕竟我可没有义务救你第二次。”
张泽禹“你要是死了,那生活可就太无聊了。”
他总是这样,关心的话硬是得塞点石头装装样子。左航都懂,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对他撒谎。而是如实回答:
左航“嗯,是。”
他以为张泽禹下一句会紧跟着问“什么事”,但是并没有,他像被定住了一样安静了一会,然后收起顽劣与散漫,认真地说:
张泽禹“有需要的话,随时敲响我的门,或者是打我电话,听到了吗?左航。”
他说的这么认真,还真是让左航有点不习惯。
左航“好。”
叮——电梯到达指定楼层。
张泽禹“回家里休息一下吧,别想太多。”
左航“你不回去吗?”
张泽禹摇摇头。
张泽禹“明天我就要走了,回家过年,趁今儿个买点礼物带回去。”
左航露出一抹微笑,对他说:
左航“新年快乐。”
张泽禹眉宇间都舒展开了,他两手插兜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张泽禹“这还没到新年呢,连点仪式感都不愿意给我啊?”
左航挑了下眉。
左航“怎么,不能提前说?”
张泽禹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角轻轻挑起一抹笑意,荡漾的眼波好似拨开了浓厚的雪迎来繁华的春。
被这么一双眼睛注视着,左航一时间除了躲闪竟然找不到其他应对方法。
张泽禹低低的声音清晰响在耳边:
张泽禹“可以重复说,但是我想要的不是提前说。”
左航就只当他对除夕零点的新年快乐有什么执念,非要追求春节的仪式感,其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细究。所以他点点头。
左航“我知道了。”
张泽禹弯弯嘴角,似乎是在夸奖他。
张泽禹“哦对了。”
左航“什么?”
踏入电梯的前一秒,左航只来得及看清他脖子上挂着的小猫项链,在光下,闪了他的眼睛。
张泽禹“我骗你的,你就算把我盯穿我也不会告诉你哥的。”
所以今天这如梦似幻,仿佛跳崖重生的经历,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独有。
电梯缓缓合上,直到最后徒留一扇冰冷的门。
-
推门而入的前一刻,左航不会想到家里有人在等,直到看见沙发上黑着脸一动不动的张极。
左航“哥。”
平静如左航,这时候情绪稳定下来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一声“哥”喊的稀松平常,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极还是沉默地坐着,不知道是真没听见他轻声唤的哥,还是故意忽略。
左航换好鞋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
左航“你渴吗,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没能走动,一只手突如其来地箍住了他的胳膊,顺着那手一直看过去,会看到张极压着眉,脸上没有一点笑。
左航知道,他这是在担心他。
他没有童年的记忆,有时候甚至会在夜里难眠的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剥夺了他人的人生。而从与张极相处的点点滴滴来看,他提到的只言片语也好,左航了解到,他们以前过的并不幸福。
他也不知道张极是顶着怎样大的压力才建立起的公司,更不知道在创业的那几年,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冷眼。
左航轻轻将杯子放下,顺着他的力走过去,直到站在他岔开的两腿之间。
他听见张极呼出一口气,颤颤巍巍的。
张极“你吓死哥了。”
左航只是微微低头,看着他哥。
左航“对不起哥,叫你担心了。”
张极没有多问什么。在他看来,终有一天他们要分开,左航要一个人面对很多东西,他会有自己的爱人、家庭,而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只会在背后默默关注、默默支持。
左航已经长大了。
但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的弟弟会拉上别人的手,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禁忌的爱最是难忍。
他辗转反侧的梦的尽头,没有人知道。
左航“哥,你在走神,在想什么?”
左航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两个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属实有点暧昧。
张极“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