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

家里多了个人，左航也没觉得不自在，而是像往常一样走进卧室，把电脑捧出来发在茶几上。

他一屁股坐地上，还不忘挪出位子给张极，并朝他招招手：

左航“哥，你要过来吗？”

这画面这语气，对张极来说不亚于主动邀请。他又怎么会拒绝这样一个蓝汪汪的左航呢。

所以他走过去，也学着左航的样子坐在地上。

倒是左航，在他看过来的第一眼忍不住笑了。

张极“笑什么？”

张极看到他摆摆手。

左航“想到了堂堂大公司老板跟我一起坐地毯。”

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笑意，像璀璨的繁星，明明现在是白昼，却闪耀得很彻底。张极也配合他勾起唇角：

张极“你现在都学会挖苦你哥了是吧？”

左航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没有生气，就摇摇头，把这句话就这么撂了过去。他打开电脑，找到新歌demo，点开播放键。

这是一首情歌，不同于Zbreaking之前的作品，之前很多都是走的偏摇滚风，像这首新歌的蓝调情歌，是他们很少涉足的风格，所以多花了点心思。

阳光大摇大摆的闪进屋里，一切都是明亮的。

左航皱了下眉，起身把窗帘哗的一声拉上——

环境立马变换，是昏昏暗暗的蓝色，像极了日落后的第三分钟。

张极当然懂他，所以就放松下来，背靠着柔软的沙发，闭上眼睛听歌。

词是他们一起写的，每人贡献一段，竟然意外的自然。曲子也是他们在一场音乐会的后台现编的，当时没有设备，只能急匆匆拿手机录下曲调。蓝调对他们玩摇滚的来说有点难度，所以灵感就显得尤为重要。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

［闪烁在缤纷的夏日季节］

［我无法克制想离你近一点］

［越靠近你却因害怕躲更远］

张极静静地听着，不太清晰的声音像闲暇时光里的随便哼唱，听来有一种在看日常vlog的感觉，只有在副歌部分字字句句都明晰，吉他音在背后衬托，少了乐器的嘈杂修饰，左航清灵的嗓音尤为突出。

他慢慢地唱着，像在讲述一个长长的故事或者是诉说某一段难忘的经历，好像在回忆中放下又好像在叹息里捡起。

张极“这是你第一次唱情歌吧？”

面对张极的问题，左航点了点头。

左航“第一次。”

看向身边坐得老老实实的左航，张极把头凑过去，故意逗他：

张极“你现在想听我说什么？”

张极“想听我夸夸你吗？”

左航看向他，眼睫毛忽闪忽闪，像只抓不住的蝴蝶。

左航“我不介意你说点好听的。”

张极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像一滴上好的墨洇进眼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渲染开来，不知道为什么，墨的边缘泛着轻盈飘渺的蓝，再眨起眼睛，那一抹蓝色又不见了。

如果他这么看着我，即使犯了天大的事我也能原谅他。张极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抬起手，努力装出一副哥哥的老练和自然，刻意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少一点私欲，以此来掩藏自己心里头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

张极“你的唱功又进步了呢。”

左航“还有呢？”

张极“这次副歌的词是自己写的吧，写的不错。”

左航“还有呢？”

看他眼睛又眨了两下，张极没忍住笑出来，他摇摇头，吐槽道：

张极“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贪呢。”

左航“我哪里贪了？”

张极“嗯……非要听很多很多的夸赞才行，我以前还真没发现，原来你也喜欢别人夸你。”

左航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笑着。

左航“哥，不是的。”

左航“我一点都不贪心夸奖，我就只是想听你多夸夸我。”

左航说话的时候太认真了，太认真了，眼睛的墨黑色在缓慢流动，在一点一点的流进他哥的心里，滋养着一支独一无二的绿色玫瑰。

突然，就那一瞬间，张极分不清爱情与亲情，到底在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是因为爱情还是亲情呢。张极头一次感到疑惑，那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就像走在分岔路口。

心里既幸福又煎熬。

张极想到冬天在那晚的公司楼下，衣着单薄的他眼眶红红的，见了面第一句就是叫他一声“哥”。

张极“哥在心里夸过你很多次，你不知道而已。”

左航“让我知道。”

看着他现在这副微微固执的新奇模样，张极说不上来内心的感受，酸涩感在弥漫。

最后他也只是弯弯唇角，长长的叹息一声：

张极“你呀……”

你猜我为什么只敢偷偷在心里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