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左航看着他，看着他冲自己温柔的笑笑，像过去几年的每一次笑容那样，就连黑汪汪的眼睛里，也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柔情。
没有人这么看过他。
朱志鑫的视线永远是滚烫的，从灵魂里放射出来的侵略性。张泽禹的视线是不经意的，有时热烈有时极淡，来来回回，像抓不住的野风。而苏新皓的视线是愉悦的，亮晶晶的眼睛里总是闪着光，让他每次看到都心情很好。
只有张极，拿一汪安安静静的海洋赠与他。
左航突然就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对自己很好的哥哥。
左航“给我点时间。”
张极“什么？”
左航“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明白，之后我会告诉你的，哥。”
他这声“哥”叫的实在是动听，也实在是恰到好处。
张极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然后拉住他的手腕，撑着一把伞，两个人一块往家的方向走。
-
把左航送回家后，张极提醒他记得洗个热水澡。
他接了通电话，招呼了一声就走了，怕是有了什么紧急的事。
家里暖气开的足，左航习惯赤脚走路，这是他还是精灵时的基本生活。张极因为这个说过他很多次，但他改不掉这个习惯，所以张极给他买了地毯，铺了整个屋子。
地毯是雪白的。左航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地毯，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踩在雪白的地毯上，像前不久踩在雪上。
他给自己放了首音乐，轻轻走到窗边，眼睛盯着雪花，一片一片落下。
敲门声响起，在音乐的空档里。
左航去开门。是个头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左航莫名觉得熟悉，特别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左航皱起眉，刚想问一句“你找谁”，就被拉入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淡淡的香水味弥漫在他周围，他像是全身被茶香浸泡，连翅膀扇出的风似乎都是吉岭茶的味道。
熟悉的清透声音慢慢悠悠的响起，带着如释重负的惬意与疲倦——
苏新皓“躲狗仔好累啊，快给我抱抱。”
是苏新皓。
左航拍拍他的背，手指触到他背后凸出的蝴蝶骨，知道他最近很累，估计连饭都没怎么吃，瘦了不少。
左航“你先起来。”
苏新皓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反而把他搂得更紧。
苏新皓“亲爱的左先生，我忙完工作连饭都没吃就飞过来见你，现在连抱都不让抱了？”
左航笑他话里的挪揄，还有总是下意识挑起的尾音，似乎能挑去所有的烦恼，让人一听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左航“和大明星拥抱，我是不是还得交钱？”
苏新皓的头抵在他的肩上，闻言抖着肩膀笑个不停。
苏新皓“不收你钱，我倒贴。”
但是他们也只抱了一小会，左航让苏新皓进门，自己去厨房开始捯饬一份宵夜。
左航“吃面可以吗？”
苏新皓靠着厨房门，即使是光看他的背影眼睛也是笑着的。
苏新皓“可以。”
居家的轻服，柔软的黑发，偶尔响起的切菜声，天然气烧起来的微响，面香扑鼻的厨房……苏新皓想，如果忙碌过后就能获得这一份安详，他倒宁愿把生命的一半都用来忙碌。
苏新皓“家里有可乐吗？”
左航“大明星不做身材管理？”
虽是这么说，但左航还是腾出手从冰箱拿了罐可乐给他。
苏新皓两指一掰开了罐，看气泡迅速上升。他笑了笑。
苏新皓“我从踏进门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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