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一切来得这样猝不及防。
将军今早还去气象站测试气象武器，中午时说自己的腹部有阵痛，我陪将军去检查时还显示一切如常。
可快到晚饭时紧急内线突然就响了。
那铃声响得像催命一样快，我急得冲进将军办公室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一切都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奥菲利亚将军坐在椅子大口地喘气，看我进来了，便艰难地向我招了招手。
我靠近后，将军便抓住了我的胳膊，她在发抖，可力气是前所未有的大。
“薇，我疼…”
医务很快就位，在大概地检查了以后，判断将军恐怕是免不了早产这一关了。
“孩子才八个月啊。”我大惊，“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就会早产呢？”
医务揺摇头，说是这一胎在头两月到底是没养好，可以通过产检并一直长到八个月已经是万幸了。
将军的头一波阵痛大概是过了，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
医务建议，趁着下一轮阵痛还没有开始，赶紧给将军补充能量以便应对接下来的硬仗，足月的产妇生产还是一番折磨，更何况是早产。
将军靠在床上，额间是细细的汗珠。
吃了点东西后，将军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精神。医务来检查，说睡一会儿也是好的，可以积蓄体力。
将军很快睡了过去。医务们暂时出去了，房间里很快又趋于安静。
只有那些监测母体与胎儿状况的仪器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响着。
我呆呆地盯着床边，脑子在一片混乱后，又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将军的呼吸渐渐地又加急了。
搭在被子上的手又一点点地攥紧了。
仪器上的数据发生变化，第二轮宫缩开始了。
医务来检查了，可才开了二指，尚达不到生产标准。
天已经完全黑了。
迪恩将军现在不在北方，黑暗战神联盟的生物工程已经进入到了重要的胚胎成形阶段，所以前好几天他便和佐格还有艾里逊回自己的基地跟进这一项目了。
刚才趁将军睡过去时，我给他发了消息，告知了他奥菲利亚将军的情况。
迪恩将军还没回复。我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正处于晚上工作的时间段，迪恩将军估计正在忙实验。
将军疼得厉害，但宫口开指开得太慢，我们只能一点点熬时间。
晚上九点半左右，迪恩将军回信息了，说正在赶过来。
我将这条消息告诉了奥菲利亚将军。
将军闻言，等到缓过了又一轮阵痛，才喘了口气轻声道，“让他不要急，注意航行安全，别抄近路走危险的航线。”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将军已经被疼痛折腾得意识都有些涣散了，医务再次来检查时，才说已经达到了生产的标准。
医疗室的钢化门关上了，除了从门上装的磨砂玻璃里透出来一片冷白的光以外，一切的声音和情况都被隔在了门的另一边。
我站在门外，看着墙上电子钟上变化的秒数，从来没觉得，医疗区开着暖气的空气也可以这么冷，时间可以过得这样慢，走廊上可以这么安静。
时间到达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左右的时候，医疗室的门开了。
“是个女孩，六斤二两，四肢及各器官发育状况良好，奥菲利亚将军和孩子一切正常。”
我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些数据正常对于早产儿来说太难得了。
我接过了孩子的小包裹。
孩子已经被擦干净了，眼睛还没有睁开，但头上有薄薄一层银色的胎发。
走廊深处传来匆忙脚步声，我过回头。
“见过迪恩大将军。”
我和迪恩将军在病床边守了一晚上。
奥菲利亚将军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醒来。
“你醒了？”迪恩将军见奥菲利亚将军睁开眼，脸上的表情终于松懈了下来，“还难受么？要不要叫医务？”
将军摇头，“孩子呢？抱来我看看。”
小家伙儿已经睁眼睛了。
“她像你。”奥菲利亚将军看着孩子，笑了起来。
房间里，昨夜为了不影响奥菲利亚将军产后休息已经关闭了所有照明，没有灯光。可哪怕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阴云下不算明亮的天光，小姑娘的那双蓝眼睛也依然晶莹剔透。
像是两枚冷光闪烁的宝石。
“我很抱歉，”迪恩将军看着女儿，“奥菲利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将军把孩子放到了迪恩将军的怀中，“我不怨你，你尽力了，迪恩。”她伸出手，轻戳女儿的小脸，“别这么自责，如果你真的是个不合格的丈夫，她是不会平安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的。”
“高兴点儿。”奥菲利亚将军轻轻地扯了扯迪恩将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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