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
清晨。云深不知处。
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公子慢慢清醒。
起身,抚衣,束好抹额,走出静室。
一阵微风吹过,公子用鼻尖细闻。
可知,微风中和着些许花香,似是想到了什么。
转身走入静室,手指抚上静室的房门,指尖轻轻发力,将房门束上。
缓步走向里屋,见自己的卧房上躺一名孩童。
“阿愿,该起床了。”
“嗯…”幼童揉了揉眼睛,此时正逢春日,正是睡觉的好时机。
幼童将双眸缓缓睁开,那浅蓝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通透了。
那幼童用稚嫩的童声向蓝忘机发问,“阿爹,你怎么这么早教叫我起床啊。阿愿好困啊,阿愿还想在睡一会儿。”
“再睡一会,就一会儿,阿爹。”
那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往那公子身上爬去,蹭了蹭。
最终匍匐在那公子的腿边,又睡着了。
再看那公子,嘴部动了下,似是要说些什么,终不忍心,只好任着这幼童。
“咚——咚”
静室外有一公子,应在扣门。
“进。”
“咣当。”门应声而开。
迎面走来一位公子,两人虽不是双生子,但此人与蓝忘机在容貌上有八九分相似。
此人姓蓝名涣字曦臣,现任姑苏蓝氏宗主之职,蓝忘机其兄,与蓝忘机和称“蓝氏双璧”。
“兄长。”蓝忘机起身微微叩首。
“免礼。”
“忘机,此幼童是?”
“温氏。”那公子似乎很抵触回答这个问题。
眉头微蹙,声音低沉。
若细听,可知,声音中有一分抗拒。
“忘机,你可知家规为何物?”
蓝曦臣心中已有几分薄怒。
“忘机,知。只是忘机有一事,请求兄长。”
“何事?”
“兄长,给他一条生路。”那公子一撩外袍,双膝并拢,躬身。
行大礼,“兄长,稚子无辜。”
语毕,将双眸抬起,眸中的坚定,是无法反驳的,无法形容的。
蓝曦臣看到这般的蓝忘机,心中的薄怒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亦是心疼。
“忘机,兄长答应你,只是,这孩童今后…”末了,又道:“又该何去何从?”
“于蓝氏。”
“但叔父那一关?”
“我¦¦去劝。”又道:“多谢兄长。”
“兄弟同手足,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兄长,忘机告退。”
语毕,那公子缓步走向松风水月。
——
松风水月——
“咚——咚”
公子轻扣门。
“门外何人?”蓝启仁放下书籍。
“不肖弟子,蓝忘机。”
“进。”
“咣当。”门应声而开。
“叔父。”公子叩首。
“忘机,所来何事?”
“请罪。领罚。”
“请罪?何罪?”
“其一,思过期间,私离云深。其二,私带外族人员入蓝氏。其三,顶撞师长。”
“忘机,你后悔吗?”
蓝启仁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倒让蓝忘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蓝忘机一时发愣。
蓝启仁见蓝忘机始终不语,又重复了一次“忘机,你后悔吗?”
蓝忘机这才反应过来,他道:“顶撞师长,有错,有悔。其余,有错,不悔。”
意料之外,蓝启仁并未发怒。
“还算有点良心。那日,叔父对你,对魏无羡,是叔父思虑不周。”
语毕,蓝启仁恭身,行礼。
蓝忘机又是一愣,忙将老者扶起。
“忘机惶恐。”
“忘机,那幼童,他当如何?”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一阵寂静。
半响。
“于蓝氏。”
蓝启仁不语。
未完待续—